至于皇城司的人此刻都护在了赵恒和陈彭年周围,以防不测。
杨景宗的一双眼睛一直在打量那些可疑之人身上,随着百姓的惊呼声,他才机械的瞥一眼府衙外面的景象,感觉到呼吸都困难了。
大王,他来真的啊!
赵恒此刻也是大气不敢出,看到第二个第三个泼皮接受腰斩极刑,自己的儿子居然依旧站在高台之上,无事人一般的冷静。
原来自己当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合格的父亲啊!
知道自己的子女险些被拍花子抓走,只是一时动怒,但是让他对这些人动以极刑,他做不到的。
就好像当初被寇准逼迫前往檀州那般,回去后一直记恨寇准鲁莽。
可要是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御驾亲征的是赵祯,又会是如何一般景象?
“立刻去信回京师,让政事堂的几位宰辅可以事先操办起来了,那个事情。”
老内侍全身毛孔倒竖,官家这是想通了?
终究要走到那一步了吗?
“老奴领命!恭喜官家,贺喜官家!”
虽然声音压的很低,赵恒也听出来了,这老东西语气里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样子。
“朕早就该这么做了是不是?朕的儿子比他老子有血性,有担当!这个大宋交给他手里,朕有信心,有生之年定然可以看到燕云十六州的回归!”
“是!”
“老东西,你是不是早就巴不得盘高枝儿了?即便朕退居二线,你也别想离开朕的身边!”
“老奴求之不得呢!没有老奴跟随官家左右,您会习惯吗?”
“回船,这里交给祯儿处置!正臣你留下,告诉他,只管做,朕给他撑腰!”
随着五六名被腰斩的泼皮无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那些府衙里定力差的昏过去被泼醒,来回几次后,终究有人吓破胆子,开始交代了。
“隋将军,带着这几个人犯,将所有被拐带的良家营救回来!”
“是,大王!”
赵祯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那位知府,“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王,下官也是迫于无奈啊!”
“好一个迫于无奈!老百姓的子嗣就不是大宋子民了吗?你的治下出现这么多拐带人口的事情,你不但听之任之,还混淆视听上报,将问题踢给了朝廷。口口声声刁民,你吃的用的,皆是你口中的刁民所生产出来的!包括你每月的俸禄,亦是你口中的刁民带来的。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官!即便你没有参与此事,你这个濠州知府也到头了。来人,将此人同科进士,同乡进士,授业恩师一干人等,好好查一查,若也是草菅人命之辈,全都贬黜!将此人一族所有人功名革除,十年内不得参加科举,孤让你等再敢目中无人!”
“大王啊,大王啊!”
老百姓纷纷自发地跪下。
之前说话的老汉,袖口擦拭着眼角,给赵祯磕头。
“老丈,快点起来!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既然让孤遇到了,自然不能这么敷衍了事。”
“啊哈哈哈哈,好一个上天有好生之德!老道士在此看了良久,终究遇到件有趣的事情。甚妙,甚妙!你这个小娃娃,倒是很有一套啊!”
“不知仙师驾到,小子有失远迎!”
“莫来这套虚礼,老道士本就乡野之民,纵横天下,游历到此。若不是被你那番慷慨激昂的话触动,也不会出来与你一见的。”
杨景宗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明明官家前脚刚走,后脚怎么跑到府衙屋顶上去了?
那张脸,化成灰呸呸呸,大不敬!
太像了!
“仙师可是最近在蔡河沿岸出现过?”
“蔡河?噢,有过。无端多了一身麻烦,老道士与你说两句话就走,免得又有无聊之人跪拜!”
那些百姓早就趴在地上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