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镇司与林琅并肩坐在一起看了一整晚的星星和月亮。乔镇司只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当做是最后的温存,所以显得格外温柔。林琅种种不合理的要求也都一一答应了。可他虽说表面上看着是在和林琅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但其实一直在想着林琅和家人的事。不管怎样,他得把林琅交到司燃的手上后才能放心地去救家人。
晨光微熹的时候,乔镇司又给林琅检查了一遍伤口,恢复得不错,这下他就能放心地把林琅交给司燃了。
林琅这时候已经倚着乔镇司的肩膀睡着了。乔镇司因为始终没能解开手铐,所以不能拥她入怀。这是这个堪称完美的夜晚最为遗憾的事了。可乔镇司心里也明白,让他不能拥林琅入怀的其实不仅仅是手铐,还有别的许多事和人。他们注定只能分道扬镳。而这个手铐更像是一种提醒,让他不会过分沉醉眼前虚假的幸福。
乔镇司趁着林琅还在睡觉的时候出去了一趟。他得去想办法联系上司燃。好在司燃的手机号没有变化,而他也还记得。
电话通了,司燃的声音很疲惫,“喂?”老爷子请来的一支军队已经搜索好久了,但始终没有林琅的踪迹。老爷子勃然大怒,说等自己回去就得领罚了,要么滚去西部喝西北风,要么滚到前线去。
而就在刚刚去卫生间的时候,司燃发现他居然长出了白头发。他倒不是对外表有多关注,只是觉得要是一直跟着林琅,自己怕是得短命。
“是我。”
司燃惊得跳起来,“你在哪儿?林琅呢?”
乔镇司刚刚已经向路人打听过了,知道这里究竟是哪儿,于是报出一个地址来,“你过来把林琅接走,直接去机场,不要再回来了。”
乔镇司没有再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他回去的时候,林琅还睡着。最好司燃来的时候她也未曾醒来,这样就不用道别了。他私心里最怕的就是与林琅道别,怕自己心软,也怕自己心不够硬。
司燃的动作很迅速,没一会儿就到了来敲门。
乔镇司看着空无一物的旧房子,心底里很感激这房子没有被处理掉,给了他和林琅一个完美之夜。可现在,这场梦该醒来了。
司燃警戒心十足地看着乔镇司。乔镇司因为手被铐着有些不好意思,冲着司燃撇撇嘴,低声说道,“你带她走吧。不要再回来了。”就算是最后相见的时刻,乔镇司也还是为她着想,怕她睡不够。
司燃这时候却掏出手枪来对准了乔镇司的太阳穴,“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镇司冲着司燃摇摇头,“抱歉,我现在还不能死。”否则家人谁来救呢?更何况,他不能死在林琅的眼前。
司燃冷笑,但并没有移开手枪,“子弹,能杀死你吗?”
乔镇司低下头来,一点儿也不因为有手枪正对着自己而害怕,“当然能。”
司燃不做声,也不移开手枪。可就算子弹能要了乔镇司的性命,他也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林琅就是这时候醒过来的,吓得叫起来,“司燃你干什么,把枪放下来。”林琅说着就上前挡在了乔镇司的跟前,“你想杀人?你是不是疯了?”
司燃在林琅的跟前从未表露过自己的情绪,可这一次是真的憋不住了,“我疯了?怎么会,明明是你疯了。”
林琅第一次听到司燃这么对自己说话,脸色暗沉下来。
“我本来会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军官,可来到老爷子身边后却是连连受挫。老爷子败北,我们都跟着被降职。本来我也想安心地呆在老爷子身边,毕竟是他提拔了我。可现在,他让我跟着你,整日里担惊受怕不说,还得和这样的怪物共处一室……”
林琅还是头一次听司燃说这么多话,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乔镇司的脸已经僵硬了,自已原来只是一个怪物罢了。
林琅板下脸来,“你够了,你有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