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棱角,连眉眼都未曾改变分毫,还是那个满腔赤忱的少年。
眼眶泛起一丝灼热,漆黑眸子弯如鸿月,勉强朝他扯唇笑了笑,心却已经揪成了一团。
少年轻点了点头,回身撩起衣摆,从容不迫地往下一跪,跪姿笔挺,若皎洁云鹤。
他将身后的长发拨至了身前,微低下头,两手握拳、拇指抵地,脊背绷直成线,鞭子的破空声挥来,下一刻,身体微颤,瘦削的背上已是多了一道血痕。
眸中晕开薄雾,鹿呦死死咬着唇,咬的几无血色。
“他现在的修为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几鞭子不会伤到他筋骨。”
乌林不知何时站至了她旁边,身上也穿着白衣,整个人看着极为清淡,深浓眉眼似微凉的湖泊,透而深彻,看不出情绪。
鹿呦吸了口气,仰头眨了眨泛湿的眼睫:“我知道,以他现在修为身体不会出什么事,可这不代表他不会痛,不会难受……”
“呦呦……”乌林垂了眸,轻轻拽住她手腕,眸光晦暗不明,“这么在乎他吗……”
低喃的声音,轻若没有。
邢台上,鞭声一声接一声,凌厉而怵目,少年背上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紧咬的唇角仍旧溢出丝丝血红,冷汗自惨白若纸的面颊上滚落,不一会儿就黏湿了颈边垂落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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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灵海里的姬怀朔都看的有些于心不忍,皱紧了眉头感叹:“你小子可真能忍……”
说话间,又是重重一鞭。
“噗!”
他背脊一弯,喉咙发紧,没忍住呛咳出了一摊血。
视线模糊了几瞬,又很快撑着手,挺直了腰,虚弱的声音传至灵海:
“受四十鞭,换她无事,很、很划算啊……”
“咦惹……”姬怀朔对此也是无话可说,撇着嘴,打了个激灵,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
少年的声音却又轻缓飘来,带了一丝哑涩,“你说我这样,她、她会多喜欢我一点吗?”
没等姬怀朔回答,他又闭了闭眼,有些低落道: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挺卑劣的……明知、明知她会担心,甚至害怕,最好不让她来这里才、才对……可是,我又想借此,让她的目光多、多停留在我身上一些……”
他声音断断续续,还随着鞭子的抽打而发颤;
“我是不是过分极了……她若、知道了,怕是不会想再理我……”
他胸口起伏,急喘着气,痛意自脊背蔓延至全身,连每个呼吸都似带了刺痛。
血蜿蜒而下,染红了白衣,他低垂着脑袋,眼睫半阖,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铺在地上的衣摆。
“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他问,“像我这般。”
姬怀朔点头又摇头:“喜欢肯定是喜欢过,但谁像你这么癫狂,你和你那个哥哥简直是一样的疯子……”
真不愧是兄弟,姬怀朔暗忖。
提到这个,云晨就冷了眸色,自嘲般的笑笑,尔后声音变得坚定:
“他,不论他是谁,我、我都不会把呦呦让、让给他……”
“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执着地说,一遍遍重复,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弱,“我也是她的……只是她的……”
身体似越来越重,缓缓倾斜扑倒在地,思绪却似越来越轻,直至双目沉沉阖上,只余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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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黯淡。
房里燃着一盏幽幽烛火,少女歪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个药碗,两眼通红,麋鹿似的眸子里水光轻漫,看到他醒了,立时激动地站了起来。
玉碗倾斜,棕黄色的药水洒了几滴在手臂上,他轻皱眉宇,下意识想接过她手里的碗,却发现一抬手就疼的直抽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