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脊间奔逃,伤口被冷风狠狠撕扯,疼得他眼前发黑。好不容易拉开些与追兵的距离,却因体力不支,一个踉跄栽倒在一处荒废的庭院里。月色透过残败的窗棂洒下,照见他苍白如纸的脸,冷汗顺着鬓角滚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洇出一个个小坑洼。他挣扎着起身,环顾四周,这庭院残垣断壁,野草丛生,往昔繁华不再,倒像极了此刻的自己,从意气风发的江湖侠客,沦为被权贵倾轧、狼狈逃窜的“丧家之犬”。
“想我林羽,行走江湖多年,秉持侠义,竟成了奸佞手中玩偶,误杀清官,如今还被这宁王逼至这般田地……”他喃喃自语,话语中满是自嘲与恨意。手中长剑“哐当”一声磕在砖石上,剑刃已卷,锋口残破,恰似他破碎的骄傲,可那剑身隐隐透着寒光,恰似他心底未灭的复仇火苗。稍作喘息,他从怀中掏出几枚疗伤丹药,囫囵吞下,药效散开,麻木了些许疼痛,也聚起几分力气。
正欲起身再寻出路,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羽警觉,握紧剑柄,侧身隐在门后阴影处。只见几个王府侍卫探进头来,火把光芒映亮庭院,“那林羽定是逃不远,仔细搜,王爷有令,死活不论,抓住了重重有赏!”带头的侍卫吆喝着,众人四散开来。林羽心中一横,待那侍卫靠近,猛地暴起,长剑带着劲风刺出,虽力不如前,却靠着出其不意,瞬间结果了一人性命。其余侍卫大惊,呼喊着围攻上来,林羽左支右绌,剑招凌乱却狠辣,又添几道伤口,也毙了两名侍卫,终是借着他们慌乱之际,从缺口处再度遁入夜色。
他一路奔逃至城郊破庙,庙中佛像慈眉善目,却对世间这腌臜冤屈仿若无睹。林羽倚着佛像底座,瘫倒下来,扯下衣角包扎伤口,望着庙外沉沉夜色,恨意汹涌。“宁王,这笔血债,我林羽记下了,今日之辱、之伤,来日必当千倍万倍奉还,不将你这朝堂毒瘤连根拔起,我誓不为人!”言罢,他闭目调息,养精蓄锐,脑海中不断复盘王府所见所闻,思索着宁王罪证藏匿之处、党羽联络之法,待破晓时分,一缕微光透进破庙,他那原本黯淡的双眸,已燃起燎原般的复仇烈火,自此踏上隐匿蛰伏、筹备反击之路,哪怕荆棘满途,亦绝不回头。
暗夜惊鸿:林羽刺宁王
京城的夜,墨云似怒兽翻腾,将那皎洁月色吞噬得一干二净,正是个杀人越货、藏污纳垢的绝佳时候。林羽蛰伏于宁王府后墙阴影之中,仿若与暗夜融为一体,唯有那一双寒星般的眼眸,透过蒙面黑布,闪烁着灼灼恨意与决绝光芒。
他已不是初入京城、懵懂被人利用的江湖客,历经被算计、错杀清官的悔恨,从宁王府重伤逃遁后的养息蛰伏,此刻浑身每一寸肌理都紧绷如弦,蓄满了力量,似是暗夜中锁定猎物的猎豹,只等致命一击时机。身旁的长剑,剑身历经磨砺,寒光内敛却透着彻骨杀意,恰似他压抑许久、亟待喷发的复仇怒火。
王府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悠悠传出,今夜宁王大宴宾客,京中权贵、富商巨贾云集一堂,为的是庆贺宁王在朝堂之上又一番“政绩斐然”——实则是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后肆意挥霍,以彰显其权势滔天。林羽趁着侍卫换岗间隙,身形如鬼魅般跃起,脚尖轻点墙面,借力几个腾挪,便悄无声息翻过王府高墙。落地瞬间,他矮身藏于花丛之后,敏锐目光扫过四周,锁定了宴客厅方位。
庭院中巡逻侍卫众多,可林羽凭借往昔江湖历练的绝世轻功,沿着回廊梁柱、假山花丛穿梭,巧妙避开一队又一队守卫。行至宴客厅外,他隐匿在窗棂之下,透过雕花缝隙向内窥探。厅内,宁王身着华服,头戴玉冠,满脸笑意端坐在主位,可那笑意背后,是掩饰不住的阴鸷与贪婪。身旁美人环绕,谄媚官员敬酒不断,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
“王爷,此番江州盐税一事,多亏您高瞻远瞩,拨乱反正,那妄图从中作梗、清查旧账的老顽固一除,往后财源定是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