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陡然亮起的房间，裴骁睁眼后就下意识闭眼。
头顶的被子砸来，他被蒙住头，程岚死死按着他，一顿暴打。
“负心汉！”程岚的力气很重，抬脚就是踹：“今个我就告诉你，这事我早就想做了！”
裴骁懵住，程岚举着鞋底就是盖。
顷刻间房间的动静有些大，地板咚咚，跟浪一样来回掀。
楼底下的高容煜抬头看，手机里还放着低落的情歌。
这会又见这动静，忍不住暗暗骂一句：“至于搞这么大动静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头牛对顶呢。”
隔壁的猴六跟旺堆同一时间睁开眼，靠墙的旺堆直接拉开灯，俩人对视一眼就齐齐地望向同一个方向。
屋里，程岚被裴骁反着按在床垫上，她的双腕被他的大手桎梏住。
程岚攥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的同时，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裴骁始料不及，被摔飞了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地上。
闷哼一声，高容煜一个激灵，跳起来骂：“有病啊你俩！”
这么大动静，他觉得只能是旺堆和猴六了。
裴骁被砸的两眼冒金星，眼底是不可置信，没想到程岚能把他摔出来。
他还没站起来，程岚举着板凳就砸过来：“裴骁，你这个胆小如鼠的裴孙！”
他想躲，没注意到，脚撞在了床底，身子一软，砰一声，笔直笔直跪了下去。
程岚动作一僵：“……”
裴骁趁机举手投降，气喘吁吁，浓密碎发软塌塌落在额前，他抬头，漆黑的眼睛看着程岚，眸光柔和闪烁。
那一瞬，他彻底妥协。
裴骁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程岚，我错了。”
程岚呆住，放下椅子，转身上床。
“继续跪着。”
“……”她蒙上被子，把笑意压进睡枕。
次日天蒙蒙亮他们就准备出发。
空中一片雾茫茫，高容煜守了一晚上，川城那边传话说刘思妍没事了，就是状态不是很好。路上因为性格臭，被打了几顿，其余还有一些不方便说，他们也没问。
高容煜说：“姜罗说想起来一些事。”
裴骁说：“嗯，我去看看。”
正好昨天他也想起来一些细节要问，猴六跟旺堆在外面等着。
高容煜盯着他额角，逗笑了：“怎么鼓个大包？”
“蚊子咬的。”裴骁脸色不大好，随便找个借口。
“蚊子？你咋不说狗啃的，这个我还信。”高容煜哈哈大笑。
裴骁给他一记狠厉目光：“看你最近工作状态挺好，要不要我跟上级请示一下，再把你调回去？”
高容煜立即服软：“错了裴哥，我不笑了。”
程岚翻开包找烟，发现包空了，“我烟呢？”
“不知道，没见。”猴六不明所以，他看向旺堆，问：“你看到她烟了吗？”
旺堆头也没回：“没见，我可不抽烟。”
高容煜见她找烟，从口袋掏出自己的烟递过去：“看来你也喜欢一大早来一根打通筋脉啊。”
以为找到知音了，可程岚看都没看，回绝道：“抱歉，你这烟，抽不惯。”
高容煜啊了一声，“我这可是这一块最贵的。”
程岚问：“多少钱一包？”
“三块。”高容煜伸手比个三。
程岚：“……”
审讯室温度很低，昨天光身子在树上的那半小时，差点要了姜罗的命，这一晚上贴着暖气都还没缓过来，脸色依旧泛着肿胀淤血的紫红。
“想起来了什么？”裴骁进门，坐下后习惯性打开手机录音。
姜罗说：“我把我知道的全说，能不能减刑？”
裴骁不能保证，但是有一点他敢保证：“能让你在这的几天好受一些。”
姜罗叹一声，飞快在大脑算了下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