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逊无力道:“既然左右是个死,我便再送你一程又如何?”拿起桌上笔砚刷刷刷写了几行字,轻轻吹了吹墨迹念给杨玄听。
大概意思就是敌军攻城始料未及,边军全军覆没,唐逊势与武邑共存亡。今有边军武尉杨玄等几人忠勇善战,今委托杨玄将书信带出,以向朝廷表明心迹。
落款是唐逊绝笔。
念完之后,唐逊笑道:“我知道你识字,所以不敢作假。”
说完掸了掸袍袖,从地上捡起一段绳子。
那是敌兵冲进来想要绑他时拿着的,后来就扔在地上。
捡起绳索后转身来到大堂屏风后面,上吊自尽了。
大春二春几人过来看着唐逊临死前写的那份东西,可是几个人不识字,看不懂。
熊兴山问道:“这唐大人所写,与他说的果然是真的?”
杨玄接过来看了几眼点点头,“一字不差”。
说完刷刷几下就把这份书信的边缘撕掉。
“熊大,借个火。”
从熊兴山手里拿过火镰,将书信边缘用火烤了几下,烧了几下。最终只能看清上面写着一句:誓与武邑共存亡。其他字迹就看不清了。
几人不解,问杨玄为何要把书信烧一下,只留下几个字?
杨玄说道:“这老唐最后几句纯属多此一举,画蛇添足。边军主将和城内主官都战死,我一个区区边军武尉何德何能毫发无损逃出战场?再加上怀揣唐逊临死前写的这封绝笔信,一共几句话却夸了我两句,这哪儿是功劳?分明就是催命符。不管是谁看到这封信都会怀疑我,哪怕没有证据,也会将我杀之后快。”
熊兴山听的心惊胆战:“当官的心真歹毒”
王全见此间事了,站起来对杨玄说:“杨兄,以后作何打算?”
杨玄说道:“如今一切早已超出我意料之外。老哥,给我交个底,这武邑关你们打算常占吗?”
王全笑着摆摆手:“军中无粮草,攻打武邑关实是无奈之举。如今,既然已得粮草,肯定不会久留,以免日后被景文国的军队拖住,那可就麻烦了。”
杨玄苦笑道:“你们这次倒是发了笔横财,事后拍拍屁股走了,我是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
王全道:“不如杨兄随我去腾国,我家将主爱才,说不得要给杨兄一个副将做做。”
见杨玄兴致不高,王全又道:“你就没想过,自己占了这武邑关吗?”
两人在堂上叙话,腾国军队已经开始将劫掠的钱财粮草送往城外。
历城方向也不停有传骑来报。
原来王全分兵一路,以1000精锐血洗王家集,当晚,王文远死于乱军中。
然后腾军挟持王家老太爷诈开了历城县城门。
历城县只有一个守将,带着二百多人,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千余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历城县,又是好一通劫掠。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这支腾国兵马才带着劫掠的粮草财物回返武邑关。
城墙上,王全看着城外源源不断的粮草车,脸上都笑开了花。
问杨玄:“想的如何了?你不必担心,景文国现在东西两线同时在开战,东面的宁国和西面的岚国都不是好相与的,根本就顾不上这北地。”
杨玄道:“还能如何?当然先占了再说。还拜托老哥陪我演场戏”
当晚,武邑关内喊杀声不绝于耳。
“腾狗!黑羽营全伙在此!”
“黑羽营听令,誓与武邑共存亡!兄弟们,杀敌!”
“死战!”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了整夜,武邑关内处处火光。
武邑关内幸存的百姓发现,城里静悄悄的。
有胆子大的从藏身之处出来,就发现街道上到处是尸体,血腥味刺鼻。
惊魂未定的人们又发现,武邑关还在自家军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