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带队跟县衙的人设卡子盘查路人,营里的训练也扔下了,本来刚刚训练出点样子来,就被派出来,原本打算好的计划全都耽误了。
心里不满,但是杨玄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不满。
他只是一个团练头儿,在县爷眼里,他们跟牛马毫无区别。
古时候州牧为什么叫州牧?代天子牧民的意思,本来就是将人当牲口。
县衙的人刚开始的时候对他们还是比较客气,毕竟杨玄出手大方,而且事先交代了杨大春和杨二春他们,一定要跟县衙的人搞好关系。所以刚开始的几天还算和睦。
可是后来就渐渐地事情多了起来。
就因为杨玄过于大方,让县衙的人觉得有机可乘,有便宜可沾。
杨玄从商城里买的养殖珍珠,派人拿到县里当铺去当,十文二十文一把的养殖珍珠,当一次就能换回来几吊钱,比抢钱还来的容易,再加上存心要笼络这些差官,自然毫不吝啬。
可是他忘了人性本就是贪婪,一旦占到便宜了,而且得来的毫不费力,就难免大了胃口,想要得到的更多。
县衙差官带队的是一个壮年衙役,没有编制但是有实权,是县爷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唐家是北地豪族,人口众多,远房亲戚那也是亲戚,说来说去都是自己人,可以放心用。
这人叫唐七,年纪也有四十岁左右,看着倒是挺周正个汉子,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个家伙心眼多,好占便宜,而且有点贪得无厌。
这不就又到了午时饭口上,唐七就喜欢没事喝两口,在一起厮混了几天,几乎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了,每到中午饭口杨玄必定打发杨大春去给唐七买点酒来,顺便弄点简单的下酒小菜。
这就了不得了,现在什么年景?干旱的厉害,地里庄稼都是蔫的,搞不好到了秋天会颗粒无收,据说在远一点的山区都已经有饿死的人了。
寻常饭菜能吃上,能有块咸菜疙瘩简直就是做梦都要笑醒的好日子,一顿酒菜的钱几乎能让一大家子苦哈哈在这个灾荒年景里挣出一条命来。
平时唐七抠搜的很,舍不得钱买酒,这回有冤大头存心讨好,还不敞开了吃喝?
杨玄满不当回事,不就是几十文钱吗?就当打发小鬼了。
唐七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都说这杨玄好大名头,据说抵挡北腾国攻城的时候杀了几十号人,被人称为神将。
当时自己是不在城上,没有亲眼看到,想来也是吹嘘的成分居多,这杨玄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哪像个拿刀的?县爷也真是抬举他,居然让他管着这些泥腿子。
要真像大家吹嘘的那样,跟个杀神似的,哪有讨好哄人的手段啊?
是了,定然是徒有虚名,不能对他们太客气,越是吃他喝他越不能让他觉得我好伺候,得让他知道知道七爷的脾气。
又因为眼红杨玄手里有钱,想来想去也搞不明白一帮泥腿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于是决定先敲打一番,再诈出钱的来源。
“我说大春,你小子恁地不会来事,酒一定要让伙计筛干净,你看看你看看,里面还有米粒渣滓呢,这喝起来实在不够爽利。”
“还有这豆干,切的太厚了,厚的直能当被子盖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办事的?”
唐七在这横挑鼻子竖挑眼,大春只管陪着笑,跟着众兄弟啃着干巴巴的粗粮野菜饼子。
就是粗粮野菜饼子,一个人也只有一个而已,想要多吃一个都不行。
没办法,有外人在就没法偷偷的买商城里的食物。
跟着吃了几天的野菜饼子,还吃不饱,杨玄心里正上火呢,花着钱还遭着罪,要不是怕人起疑心自己一个民壮手里有这么多钱,他宁愿多花点,让所有人都吃好喝好。
本来杨玄一忍再忍,奈何这唐七蹬鼻子上脸。
占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