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和小树结伴到阳山找野菜。
走到一处山坳里，远远看到地上趴着一个人。
两个孩子胆子也大，跑到近前一看，是一个小个子男人，生的又黑又瘦。
身前一个土包，土色还是新的。
土包前插了一块木牌，上面却没有字。
“好像是个坟。”小树说。
小石上前把地上躺着的那人翻过来，那人却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小石，按在地上。
另一只手举起一把尖刀，对着小石就要刺下
吓得小石哇哇大叫。
小树赶忙过去想拉开这个人。
男人看到自己抓住的是个半大孩子，慢慢放下刀，手上也松了劲。
口中喃喃道：“原来是个孩子。”
眼睛一闭，竟然真的昏过去了。
这人正是周婆五。
他背着赵氏的尸体，躲开大路走小路。
历城肯定是去不得，那边是三大家族的大本营。
武邑关也去不得。
前些日子刚打过仗，想来防范的严密。
就只有往西走。
绕过村庄，跑到了阳山上。
等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实在是走不动了。
又累又饿。
他无意中发现一处山坳，感觉地势不错。
就用尖刀在地上挖了个坑，将赵氏葬在这里。
然后又削了一块木板当墓碑。
总算是让赵氏入土为安。
他这几天经历的太多，人已经半疯。
又挖了那么大一个土坑埋赵氏，早就累的脱力。
他躺在赵氏坟前喃喃自语，舍不得离去。
最后哭的累了，趴在地上昏睡过去。
正好被上山找野菜的小石和小树遇见。
听到后面有人接近，他就猛然惊醒。
等到看清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他又放下心来。
连累带饿再加上过度紧张，就昏过去了。
等他醒过来，眼前是一张脸。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那打量他。
他一惊，却发现手脚都被捆住了，整个人被绑在一把椅子上。
杨九枝见他醒过来了，就让人先给他喂了一碗水。
周婆五只感觉那水甘甜可口，自己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
见他喝完了水，杨九枝问道：
“你是谁？”
“你从哪来？”
“死的那个是你什么人？”
“为什么身上带着刀？”
周婆五语调悲痛，慢慢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事到如今他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眼前这些人报了官，他就是被抓了杀了也无所谓了。
亲人惨死，他又为亲人报仇雪恨。
手上几条人命，杀得都是该死之人，他不后悔。
周婆五没注意到，身边的杨家村村民越围越多。
大家被他的故事所吸引，屋里除了周婆五的声音，只有偶尔传来几声低低的抽泣声。
女人心软，更何况周婆五的遭遇太惨了。
杨家村的女眷知道村里抓了一个人。
据说这人在山上差点用刀伤了小石。
本来打算来看个热闹，结果就听了周婆五讲的惨事。
赵氏命苦！
周婆五命更苦！
天杀的王家！
天杀的府兵!
占了人家地，强污人家婆娘，伤天害理啊！
害的人家破人亡！
周婆五讲完自己遭遇就再不出声。
杨九枝也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杨九枝让人给周婆五把身上的绑绳解开。
然后又让人端来稀粥，还有饼子。
周婆五早就饿了，端起粥碗就喝，拿起饼子就吃。
吃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向着杨九枝一抱拳：“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