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门出城二里也有拒马,有哨卡。
长长的一排拒马,几乎与城墙一般长,只是修建的极为敷衍。
北门外面行人极少,盘查的也更为严格。
杨玄留意到,哨卡处也有人背弓,腰带上插着一支响箭。
原来自己带队是最外围的哨探,遇到敌情就先放响箭报讯,城外二里哨卡就接着射出响箭向城里报信。
城中看到响箭后就会将烽火台上的烟讯点燃。
这几乎是最快的报信方法了。
哨卡处的兵士见到他们一队人过来,打趣道:“城外巡哨是好活计,怎地哭丧个脸?”
大春没好气道:“守门几个老军恁地看不起人”
他只说这半句,兵士就知道怎么回事,笑着说道:“军中老油子向来眼高,见过阵仗就不大把旁人放在眼里。”
又指着众人背后黑羽说道:“也不能怪那几个,插黑羽本就是军中最低等,还得是插的双羽,更何况你们插的还是单羽。”
然后马上又说道:“莫怪兄弟口快,当兵吃粮罢了,你们临时抽的民壮,好歹熬到卸了差事,能全须全尾的回去比什么不强?”
见人家说话客气,杨玄拱了拱手,就当谢过好意。
一行人离了哨卡,顺着路走的不紧不慢,风徐徐的吹着,背后插的黑羽随着风轻轻的摇晃。
大春还在为刚才几个老军的话愤愤不平:“当俺不懂?但有敌情,军中轻骑斥候一出就是几十骑,四下放出几十里,来回哨探。咱们这几个庄稼花子,哨探个鸟?”
二春也接着道:“嘴里说的山响,都当自己是好汉子,军中老兵油连狗都不待见!”
庄稼人是实在,可是庄稼人不傻,往往还能一下看到事情的本质。
左右也是无事,就当闲聊,杨玄道:“我们只是民壮,跟这些战兵没法争高低。
轻骑哨探别说几十骑,哪怕就是一骑,也比咱们这些人加一起都要金贵。
没听城门老军说?死之前把响箭放出去就算好汉子。
咱们这些人哪怕都战死了,也不如那一支响箭要紧。”
众人皆沉默不语。
其实原本都是快要饿死的村民,在这个年景中能挣扎得活就算谢天谢地了。
偏偏遇见杨玄。
跟着杨玄这么些日子,说来也怪,心气比从前高多了。
杨玄带着众人,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附近的地势。
出了武邑关,往北就是一片平原,连接着北方的大漠和草原。
别说山,连土包都少。
远远望去,哨卡成了一个小黑点。
众人便寻一处平整地方,坐下来歇歇脚。
手里分到兵器的,捡了一块石头,一下一下的磨着刃口。
“留着铁锈,别磨干净了,带着铁锈的家伙,割开个口子,伤口用金疮药都医不好。”大春叮嘱着。
二春道:‘咋地?你还真打算卖命?’
大春嗤笑一声:“谁卖命谁是丫头养的。”
指了指周围:“你自己看看,要是撞见北腾国骑兵,是你两条腿跑得快,还是人家四条腿的快?手里有家伙,左右能抵挡一阵。”
营里中午不管饭,每天就是早晚两顿。
现在接近午时,杨玄早饿了。
反正身边都是自己人,也不用藏着掖着。
干脆从商城里选了点商品,招呼众人过来野餐。
不锈钢盆摆在地上,午餐肉罐头打开直接倒到盆里。
杨玄一口气倒里十几块,每块都有一斤左右。
一块野餐垫铺地上,散装的太谷饼堆的小山一样。
大家饶是之前见过杨玄手段,此时也是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吃!愣什么?管饱!”
杨玄也是豁出去了,大春说的对,这要是撞上北腾国的兵马,自己这些人插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