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眼力好,个子也高,看的清楚。
王总兵大概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很有点军人的气度,身上甲胄鲜明,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手捋须然,竟然让杨玄一瞬间想起了关二爷。
可是王总兵不是红脸膛,而是白白净净一张脸。
手里也没拿兵书。
轮到徐天行了,只见徐天行往前一步,站在台子边上:“谢王庄,谢旺!”
民壮队伍里有一人出列喊了声:“在!”手里高举一块腰牌,杨玄看的清楚,跟自己那块一般无二。
“小旗官谢旺,领二十人,修补城墙。”
“是!”
“铁保村,熊兴山!”
“在!”
“小旗官熊兴山,领二十人,协防城门。”
“是!”
之后陆续喊了几个,就轮到杨玄了。
“杨家村,杨玄!”
杨玄赶紧上前一步,高举自己的小旗官腰牌,口里大声应道:“在!”
“小旗官杨玄,领二十人,出城巡防!”
“是!”
杨玄心下一松,之前还担心让自己搬石头,现在看来送礼了就是不一样,能出城巡防,活动的范围大得多。
几百人安排完,王总兵起身来到台前,声音沉稳:“哪个领了职位,便好心去做,但有差错,领队小旗官所领民壮一概军法从事,整村连坐!”
杨玄听完心里一激灵。
整队军法从事,啥叫军法从事?最轻也是打板子,严重点就是砍头。
关键还要整村连坐,这就有点太过严苛了。
再看旁边人神色,仿佛理所应当,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么多人来到武邑县,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服完这趟杂役,村子里一年上交的钱粮减半,免丁口税。
好处哪有白得的?
王总兵说完转身离了点将台,自顾自的回去了。
台上几名把总互相笑谈几句也纷纷下了点将台。
每个小旗官领到一摞号衣,说是号衣,只不过就是一块白布片,上面写着籍贯姓名,布片四角缝着布条,能绑在身上。
每个人找到有自己名字的,绑在自己身上,这样从背后一看就知道统属。
如果一旦发生战事,战死之后也能按照上面写的通知家里人来收尸。
杨玄领的差事是出城巡防,除了号衣,还有一摞长长的羽毛。
羽毛染成黑色,每个人都绑好自己的号衣,然后把羽毛插在背后。
杨玄看了看,只有领到巡防差事的,才有羽毛,其他民壮,比如说采石头的,运送物料的,一概没有。
但是也跟正牌的边军有所区别。
营中正兵背后都是两根羽毛,他们只有一根。
颜色也不一样,正兵背后插的羽毛是土黄色,他们是黑色。
穿戴好号衣,插好羽毛,徐天行过来看了看,问杨玄他们可带了兵器。
杨玄指着大春二春,说道他们两个本是村中猎户,有猎弓短刀,其他人没有兵器。
徐天行转头吩咐自己亲兵:“去搬几件家伙来。”
亲兵转身跑开,不多会回来,手里抱了几件兵器。
铁刀,铁剑,几根扎枪。
就那么拿手抱着跑过来,哗啦一声扔到地上。
杨玄这才看清,那铁刀铁剑锈的不成样子,连刃口都没有,怪不得用手随意抱着。
扎枪头也是锈的,枪杆短的,算上枪头都没有一个人高。
“你带队出城,四下巡防吧,若是看不到城外二里的哨探,就不能再往前了。”徐天行吩咐道。
杨玄赶紧俯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