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昱不知道是信或不信，然而还是对林楚歌乖巧地点了点脑袋，大抵是对于金浩天的情绪有所顾虑，最终还是轻声应了一句：“好。”
正在此时，方才沉默了好一会儿的金浩天突然发问：“小昱喜不喜欢这个世界？”
林楚歌微微一愣，望向金浩天，但见他的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眼中的神色却是出奇的认真，显然是在正经地发问。
“喜欢。”小昱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便已然答应了这么一句，而后微微地顿了顿，朝着林楚歌们绽开了一个笑容来，露出了两个深深的梨涡，又强调性地往后补充了一句，“很喜欢。”
“那爸爸知道了。”金浩天加深了面上的笑意，轻轻地吻了吻他圆乎乎的小胖手，“爸爸会给你一个最好的世界，也会让你待在这个世界很久很久的。”
“可是……”小昱的面色看起来有些犹豫。
“相信爸爸吗？”金浩天朝着他屈了屈小指头，“不如我们来拉钩，倘若爸爸最后没做到，爸爸就是小狗。”
小昱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指头来跟他拉钩，一边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地点了点头：“相信。”
顿了顿，金程昱又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就算没有做到，爸爸也不是小狗。爸爸是全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金浩天便是笑，没有再继续说话。
林楚歌在一旁，看着金浩天面上的表情，但觉得自己的眼皮微微一跳，总感觉即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林楚歌的预感向来是很准的，只是林楚歌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出来，在金浩天的身上究竟能够发生出什么事情来？
他是那样的好，也是那样的坏，同样也是那样的捉摸不定。
她之前总以为他定然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构成威胁的举动，但是他却都没有，平和得像是根本不知道她的数艘上如今已经掌握了足够将他送入牢房的证据。
大抵是发现了林楚歌的注视，金浩天回过眼来望向林楚歌。
眼见得这三两下就被抓包，林楚歌难免有那么些心虚之意，还未来得及欲盖弥彰地撇开自己的目光，金浩天却是先行一步地叫住了林楚歌：“楚歌。”
林楚歌避闪不及，只得重新望向他，但见他站起身来：“小昱睡了，我们出去聊聊吧。”
睡了？林楚歌有些意外，朝着病床上看了一眼，但见果然方才还在跟金浩天精神奕奕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
许变的小昱，如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阖闭上了眼睛，枕着柔软的枕头睡过去了，全程至多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
这样的情况对于很多普通孩子的家长来说应该是最为开心的一件事，然而对于小昱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孩子昏迷的时间越久，说明她的体力也每况日下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林楚歌不知道小昱的时日还有几天，毕竟当前的换肾手术还没有一个影子。这么拖下去，只会凶多吉少。
她随他走到门外，继而站住了脚步，“聊什么？”
他望着她：“未来的日子里，还请照顾好小昱。”
林楚歌愣了愣，总觉得这托孤一般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微妙的奇怪，便也直接问了：“金先生，你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此前一向坦诚的金浩天，如今却是没有往下说，只是对着她露齿一笑，“另外，帮我办好画展。”
她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顿了顿，她再度说道：“我还是觉得，你做的那些是错的。既然是错的，就应该得到惩罚。”
金浩天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答案，只是微微一笑：“我知
道。”
《赎罪》展会如期而至，画廊内有关于金浩天的作品大多都被撤了下来，只余留少部分专门开辟了一个角落，而其余的地方都摆满了七月的画作，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