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如今已经忘记自己原本拉林楚歌来的目的便是为了拉架的,这时候听到那个老头的话语时,禁不住附耳道:“……别说陈导了,我现在都想要烧一壶开水从他们头顶上倒下去,让他们感受一下自己的脸皮到底有多厚了。”
林楚歌好笑又无奈地望着她,忍不住感叹:“思思,你最近好像越来越暴躁了。”
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传承了娇姐的个性,风风火火,嫉恶如仇,除却脑子单纯了一些以外,方方面面都像极了年轻时的娇姐。
难怪她能够对上傅彬的脾气,这两人天生本便该是一家子的了。
意外的,在日常生活中一向脾气最为古怪暴躁的陈林如今竟然没有任何暴跳如雷的迹象,只是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亮着的录音笔来,放在了眼前的桌面上,这才抬起了头来,略显空洞的眼神中,却也藏匿着丝丝冷意:
“今天的对话内容我会全程录音,在这里说过我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负责。同样的,你们也会为从现在开始起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负责。有关于您刚才的那一句话,已经对我构成了名誉诽谤,如果我现在想要请律师来告你,随
时可以让你们收到法律传票。”
思思忍不住被惊得倒吸了一口气:“你们这些聪明人的做派怎么都一模一样的?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吵半天都想不起录音这件事儿。”
林楚歌心知思思是在说自己当初在娇姐婚礼上用以逼退许婧怡的手段,当即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跟我不一样,陈导的录音笔真的是开着的。”
她们这厢在叽叽喳喳,那边的老人却是琢磨过来味儿了,当即只大吼大叫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敢威胁我?你当我们真的怕你?有本事你就去告啊!你告啊!告死我算了!让我们一家人都死干净了你个王八蛋就满意了是么?”
他骂得难听,然而陈林的面上却并没有浮现一丝一毫的愠怒。
或者说,陈林的表情从进门开始,便没有再变化过。
他如今只好似一具被雕好的木偶,一举一动都是极为机械的,没有半点多余冗杂,了无生气。似乎整个人全凭着那一点儿残余的精气儿吊着,再没了力气去做多余的任何事情。
而那点儿精气,说到底,都是对于娇姐的爱。
他想要帮娇姐处理完身后事,所以才在抢救回来一条命
以后,到底是没有再继续自杀下去,而是动作迅速地一点点安置好了娇姐留给他的所有东西,如今又来与娇姐的父母谈判。
他想要让娇姐走得安心快乐,不再为人世间的这些烦恼所牵绊,所以他去做,花费比平日里还要多几倍的精力去做。
可是这些事情终究也是会有尘埃落定的一天的。
等到一切事情真的都安排妥当了以后,他又应该凭借什么活下去呢?
虽然如今想这个还为时过早,然而林楚歌却已经先行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几分不安。
然而此时此刻多说无益,她也只能够将这分不安压在心底,只期望时间能够治愈一切。
待得那个老头叫骂完以后,陈林才一板一眼地开了口:
“傅娇合法转移给我的所有财产,除却那套她自住的单人公寓以外,我都会以她的名义捐献给山区儿童和当地的福利院。所有过程公开透明,不会有半点隐瞒。此外,有关于傅娇银行卡账户了余留下的钱,总计一万三千六百三十一块八毛钱。她在去世前曾经吩咐过,是留给她哥哥家的大女儿上大学的奖励基金。所以,我会帮她暂行保管,等到您孙女顺利考
上大学并且前去报道以后,我会如数交付到您二位的手中。这点您不用担心,我既然说得出,就一定不会赖账。这段录音我也会拷贝一份给您。如果未来我有食言,您也可以去告我。”
听到这里,林楚歌不觉惊讶地抬了抬眉。
她从不知道原来娇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