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林楚歌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男人身形顿了顿。
林楚歌知道他这等反应的理由。
路世骁跟自己说起过的,小时候他的哥哥路世安意外身亡后,路母就常常对他说:“为什么死的是安儿,不是你?”
如今,她到底是将那根刺,狠狠地刺在了路世骁曾经展露在自己面前的命脉上。
这一通狠话听起来似乎发挥得淋漓尽致,夹枪带棒,还不忘戳人痛点,将她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倾泻了个干净,然而或许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地明白,自己实则并不痛快,甚至还有些难受。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嘴巴却忍不住说出刻薄伤人的话语来。语不成句,口不对心,像极了一个得不到糖吃便嚷嚷着全世界的糖都应该被消灭的幼稚小孩。
然而她必须这样做。
即使外强中干,即使伤人伤己,我也需要以最为极端的方式来止损,好让自己不至于继续陷入这样糟糕而不平等的关系里。
有那么一瞬间,林楚歌甚至不敢与路世骁的目光对视,生怕从其中窥见了什么情绪,能够在一瞬间将她的虚张声势就此摧毁,让她明白自己方才有多么的刻薄过分。
曾经并肩
作战的两个人,什么时候已然变成了这样两两对立的姿态了?
不知道这样对立了多久,终于,在玄关晦暗的环境之下,传来了路世骁疲惫的声音:“你走吧。”
仅仅三个字,却已然足够使得她心如刀绞。
林楚歌有些不懂自己。
明明方才处处挑拣着伤人的话说,便是为了让他从今以后都不要继续纠缠。然而为什么最后他真的决定放手让自己走的时候,她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兀地缺失了一块,难过的情绪排山倒海地从这个缺口涌过,就此侵占了她的全部感觉。
为什么?
为什么犯错的明明是是他,最终承受这种难受的却是自己?
她分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她分明是被背叛的那一个人,为什么要承接这样的痛苦?
林楚歌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如何开口的,只像是一个抽离在半空中的灵魂俯视着自己的肉身,看着自己木然地张口,说了一句“好。”以后,这才有些机械化地从门口走了出去。
最终还是走了啊。她在心里自嘲着。
这个地方原本就不属于自己,如今也的确应该离开了。
李栋原的车还停在车库内,倒也免去了她出门打车的麻烦。
她驱车缓缓开出小区外,先行
给娇姐挂了个电话。
虽然已经从思思的微信里得知娇姐的手术平安,并且已经恢复了清醒,但是于情于理,她都还是应该亲自来慰问一次才对。
然而电话拨过去,那端传来的却是陈林的声音:“喂?”
“啊,陈导。”她愣了愣,而后很快便明白了什么,只抿嘴一笑,“到底还是重归于好了啊。”
陈林低低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复,电话那端便已经传来了娇姐的声音:“什么重归于好!他就是想过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祸害遗千年的本事!”
林楚歌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声音中气那么足,看来是真没有什么事了,那我就不过来干涉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马上躺下,伤口不疼了吗就这么用力气……”
陈林在那边嘱咐了两句,而后似乎是离远了一些,继而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说道:“楚歌,谢谢你。”
林楚歌听着电话那端隐隐传来娇姐颐指气使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回复了几分活气儿般,再也不复此前那般沉重的模样,只觉得鼻头有些发酸,一边轻快地说道:“这个谢谢我就收下了,您要好好对娇姐。”
陈林并不善言辞,对于此话只是
低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