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生来的速度极快,不过十分钟,便已然赶到了现场,见到瘫软在电椅上、腹部没入着一柄瑞士军刀的路世骁,当即一愣,继而下意识地将怀疑的目光望向了林楚歌。
这也难怪,毕竟在场的人就只有林楚歌一个,如今自然是需要怀疑一下她的真实目的。
林楚歌视若罔闻,只是沉定而飞快地说道:
“腹部有刀伤,伤口有点深,但是没有伤到内脏,只要做简单的消毒和缝针就可以了。因为怕流血过多,我没有拔出刀来,也没有搬动他,等您缝好针以后,我跟您一起把他搬到卧室内。”
“好。”那私人医生也不敢含糊,只马上以器械取出了那柄血迹斑斑的瑞士军刀,继而开始有条不紊地消毒清理了起来。
林楚歌望着那血淋淋的伤口,只觉得通身都好似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双腿虚软,却仍坚持着继续说道:
“另外,他经受电击长达九个小时,现在身体机能应该有些损坏,麻烦您能够留下来,等他清醒以后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作为路世骁的私人医生,自然是知晓路世骁的病症的,然而如今在听到林楚歌说这些的时候,还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九个小时?”
电击疗法曾经是他跟路世骁
所建议过的,原理在于可以让另外一个人格在每次出现以后都能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从而达成心理暗示:出来=疼痛,继而控制住人格的出现频率。
另外,如果能够让那个人格承受不住电击的痛苦,晕厥昏迷的话,也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将主人格换回身体内。
那特殊打造的电椅在勘测到使用者暂时性休克后,会停止电击,一直到人苏醒。
但是他在此前也曾告诫过,这种疗法只是治标不治本,并且电击所带来的隐伤也始终存在于他的身体上,有可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常人经受这种电击疗法,大概前三个疗程便已经痛不欲生到昏厥了,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路世骁居然生生地挺了九个小时,可见他体内的那个狂型人格,这一次已经顽固得超乎想象了。
如此一想,那私人医生也很快猜出来刚进来的时候所看到的景象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转身望向林楚歌,谨慎地询问道:
“所以您用刀子捅了路先生,好让他能够快速进入昏迷状态,好让主人格趁此机会争取上风,对吗?”
林楚歌如今的面色也很难看,青青白白的一张脸,两眼下乌黑的两团,白日里化的妆容如今都被汗水给融化了,湿
腻成一片,重新凝结在脸上,让她看上去形容枯槁,分外狼狈。
然而即使是如此,她也始终陪在路世骁的身边,听到医生的提问,只简单地点了点头:“嗯。”
那私人医生望着林楚歌如今纹丝不动的脸庞,禁不住也有些胆战心惊。
虽然她此前已经跟自己传达过伤口的深度以及无损伤内脏的信息,但是出于专业人士的谨慎性,他还是又检查了一遍伤口,发现与她所描述的别无二致,这才感觉到有些惊奇起来。
再加上看她跟前这反应,显然这一刀也是她算好位置力道后的结果。
只有专门的医学生,才有可能能够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还能够避开所有重要器官,将刀锋所经过的位置掌握得如此精确。
可是据他所知,跟前的林楚歌仅仅只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到大的名媛而已,看她保养得宜的手便知道,别说刀子了,应该就连重物都很少拿。
但也就是这样一个背景清清白白的女人,居然在那种情况下,如此果决地做出了这样极端的决定。
一边在心中感叹着,那私人医生又难免好奇地问道:“可是那样长久的电击都没能够让‘他’妥协,你的这一刀也并不足以致命,甚至不足以大出血到昏迷,
‘他’又是怎么会在这个时段,偏偏支撑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