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他昼伏夜出,虽然总是被那个可恶的人格锁在禁闭室内,无法自由活动,但他至少出来过。
只要出现过,他便还能够确定自己是跟主人格基本势均力敌的,故也没有那么着急,只想要一步一步地侵占这具他垂涎已久的身体。
一直到这一次,他被主人格头一次完完全全地压制在体内这样长久的时间,长到让他开始恐惧起来。
如果他再不用力地反抗,是不是就要永远地被压制下去了?是不是永远就没有出头的日子了?
那样的恐惧,他是真真正正地尝试过了,所以他才更加确定,自己一定要占据主动权,不能够再被打压下去了。
他此前已然在这具身体里沉寂了太久了,他不能够再忍受再一次的长眠了。
他不能接受自己就这样消失……他分明也是存在的!
凭什么另外一个人格就能够享受万丈荣光,而他就得蛰伏在身体深处,无法有出头之日,甚至无法自主支配话语权?
他想要说话,他想要杀戮,无尽的杀戮,所以他才要更加强烈地反抗。
他绝对不能够消失!
林楚歌明显感觉到跟前的“路世骁”这一次的执念分外强烈,
哪怕强烈的电流已经多多少少地危害到了身体的本身机能。
譬如在断开电流后,他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着,眼睛翻白,口中也不时地可见白沫秽物,小腿肚出现了类似于抽筋般扭动的纹路,好似一头粗壮的毛毛虫正在皮肉内扭动一般。
林楚歌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连指甲内陷在皮肉里,刺出血来,都恍若不觉一般。
他究竟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她无法说自己感同身受。
但至少此时此刻,她所感觉到的悲伤和绝望几乎是倾覆性的,好似被海水一点点地淹没过头顶,令她呼吸不稳,几近溺水般的窒息感。
有些时刻,她甚至想过放下自己的所有高傲和尊严,跪下来求求他,不要再继续这样互相折磨下去了,把她的路世骁还回来。
只要他能够好好的,她做什么都行。
然而与此同时,她却也清晰地明白,自己每一次的示弱和表现出来的恐慌、畏惧、愤怒,都是满足跟前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成就感的一大利器。
跟前的这个变态可不会因为她的服软和乞求而放弃争夺这具身体的主宰权,反而会借此更为狂妄。
他的念力如果
再强大一点,事情可真的便不好挽回了。
林楚歌在心中反复默念着“要冷静”,好让自己平息下心底的怒火和恐惧,继而望向他那双暗黑的眼睛:“你为什么想要变成路世骁?”
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更多情绪来,然而跟前的那个“路世骁”却好似看穿了什么一般,洋洋自得地笑了起来,半点也不顺着她的提问往下走:
“我就是路世骁,路世骁就是我。只是这个身体里,以后都只会有我一个灵魂了。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本来就是自然道理。我都已经被他压制了这么多年了,接下来的日子,也是时候由得我来享享福了。”
说着,他骨碌碌的眼珠子一转,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望向跟前的林楚歌,忽而一咧嘴,尤其邪戾地笑了起来,那因为长时间喊叫暴吼而嘶哑的声音好似夹杂着呼呼风声,在这等场景之下更显诡异:
“你不要着急,我知是你是‘他’娶的太太。放心,等我完全成为了路世骁,我会让你好好尽妻子的义务的。”
话音落罢,他又伸出长长的舌头来,舔了一圈唇周,将嘴角边干涸的鲜血一并卷入口中,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冷血的
光芒。
林楚歌知道他是有意想要激怒自己,只眯了眯眼睛,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看来我上次喷过你没文化以后,你倒是努力学习了不少,连说话都逻辑清晰了。”
她有意戳伤口,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