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歌这厢本以为自己说得已经足够情真意切,未料到那边的路肖农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握着她的手,分外严肃而沉痛地道了一句:“妈咪。”
“啊?”
路肖农继续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以一种分外笃定的语调说道:“如果你出事了,爹地可能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呃……”
见林楚歌终于失语,那头的小包子才扬起那还尚显稚嫩的眉眼来,对她一笑:“所以,妈咪,我们现在只能是绑在一根绳子上头的蚂蚱啦!”
林楚歌:……
她怎么觉得,这小子的语气甚至还挺愉快?
她这厢正愣神,那厢的路肖农已然分外自然地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继而跳下了沙发来:“妈咪晚安,我去睡啦,明天我会早起来找妈咪商量对策的。”
林楚歌呆呆地点了点头,那边的小屁孩已经优哉游哉地上楼去了。
待得那个小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以后,林楚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金牌雇佣兵,当年没少审讯过俘虏,也没少经过人讨好求饶,想来都岿然不动,刚正不阿,如何今天被一个五岁的小屁
孩三言两语就给说服了?
不妙,不妙。
这般复杂的心情一路维持到了第二日,林楚歌刚在闹钟的催动下睁开眼睛下楼,便已经看到了客厅内衣着整齐的路肖农,正举止优雅地吃着烤好的牛油果吐司。
林楚歌在螺旋楼梯上端详了好一会儿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禁在心中感叹:
她没有见过路世骁的大哥,不知道那路世安究竟长什么模样。然而如今看到小包子的侧影,分明便是一个缩小版的路世骁嘛……怎么会被路母当成路世安的翻版这么多年呢?
她正在默默地端详着路肖农,本侧对着她的小家伙好似是心电感应一般,回过眼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内里是掩藏不住的欢喜:“妈咪!”
“嗯。”林楚歌简单地应了一声,随即也不再去想更多,只信步下了楼梯去。
周末上午十点钟,购物中心刚刚开门,往来的消费者稍显稀少,但已然逐渐有增多的趋势。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依旧在购物中心内的广场中游荡着,看似漫不经心,然而帽檐底下的那双倒三角眼,却好似总在观察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女人,孩子。
二十多岁的女人,和五六岁的孩子。
忽而,他见到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正牵着一个孩童往百货大楼里走去,他不禁眼前一亮,追上前几步,就要去搭讪。
然而一声“女士”还未说出口来,他的衣角已经被一股外力给生生扯住了。
鸭舌帽男人颇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口中骂骂咧咧了两句,就想要看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到底是谁。
循着力道一路往下看去,他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如今正仰着脸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渴望。
那鸭舌帽男人一愣,很快便从这出众的皮相中记起了这个小男孩是自己昨日的首要目标,当即眸底掠过一丝兴奋,很快便笑起来了,笑容中带着几分谄媚:“怎么了小朋友,是回心转意了么?”
说着,他又下意识地往路肖农身后望了一眼,却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一时间不觉也有些意外:“咦?小朋友,你的妈妈呢,没有一起过来么?”
路肖农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分外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眼,而后才鬼鬼祟祟地小声道:“叔叔,你过来一下
……我们偷偷说,别让我妈咪追过来看到了。”
“哦?怎么着?”鸭舌帽男人饶有兴趣地眯起了眼睛来,内里一丝精光划过,“小朋友啊,你是自己过来的?没有跟你妈妈商量?”
路肖农却是板着一张小脸不说话,只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了一个半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