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以后。
路肖农惨兮兮地抱着林楚歌的腿撒娇，俨然是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妈咪妈咪，您就别生气了嘛……我，我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看到爹地妈咪躺在办公桌上，嗯……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看到了！”
扬起的那一张小脸，满是天真无邪，然而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中，显然透露着“我什么都知道”的信息。
林楚歌此前还很是期待小包子的归来，然而如今只是颇为头痛地撑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建议：“……你还是多去跟你爹地撒个娇，让他老人家不要一个发飙，把你再送进去比较好。”
凭借路世骁的性子，好像完全有可能。
路肖农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忙换了一张更为凄惨可怜的模样，望向了一边面色冷峻的路世骁：“爹地……”
路世骁如今的神态倒是要比林楚歌自然许多，然而那五官中沉浸着的冷色，显然还是鲜明地表露出了被自家儿子打搅好事的不爽。
半晌，他才凉凉地问道：“破解书房门密码用了多久？”
“呃……”路肖农歪着脑袋想了想，继而一本正经地回应道，“三分钟吧，正正好。”
“你上一次破坏我书房门锁的时候，只用了两分二十九秒。”
路肖农在心中暗道了一句“爹地好记仇
”，面上还是不得不维持着乖巧的笑容，奶声奶气地反驳：“这不是爹地自从那时候升级了门锁吗，程序是有点难，不过问题也不算太大，至少普通人是进不去……而且我在训练营那边又没有电脑玩，会退化一些也是正常的嘛……”
“哦？”路世骁瞥了他一眼。
路肖农审时度势，立马鞠躬：“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先敲门再破解的！”
林楚歌看着这对神仙父子一来一往的对话，禁不住扶额感叹：小包子平日里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她自认为自己小时候已经算足够早熟了，未曾料想自己白得了的这个儿子，竟然心智也如此成熟，反而倒显得她是全家人中智商最低的那一个……
虽然事实好像也的确如此。
她正想着，忽然听得路世骁又问道：“听教官说，你在基地的时候，记了一次小过？”
路肖农的面上闪过了一丝心虚，然而最终却还是认认真真地点头承认了：“是。”
“为什么？”
“金班有个孩子骂我，说我是没有妈妈的小孩。我说我是有妈咪的，他不相信，说早就听人说过了，我根本没有妈妈，妈妈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既然没有出现过，怎么会是有妈妈的小孩呢？我说，我真的有妈咪，并且妈咪很爱我的，但是他一直对我做鬼脸
，说我是个撒谎精，没有妈妈却硬要说自己有妈妈，让别的小孩都不要跟我一起玩。”
林楚歌微微一愣，而后望向他。
虽然路肖农陈述的语气还算淡定，然而那张稚嫩的脸上，分明流转过了几分黯然。
很快，他便倔强地咬了咬唇瓣，继续大声说道：“所以我就把他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直到他承认我有妈妈后才停手。虽然被记了小过，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妈咪就是很爱我的！”
说着，他求助一般地望向了林楚歌：“妈咪，对不对？”
望着路肖农那明亮而倔强的目光，林楚歌有片刻的失神。
她记得很早很早以前，她在雇佣兵基地训练的时候，也因为同龄的小孩欺负她，说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孩时，第一次发飙跟那些孩子动了手，同样的，也接受了惩罚。
从前的她，和现在的小包子，竟然是如此的相像。
以至于如今她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一时间，竟像是跟自己年幼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要不是她如今的脑子里全然没有自己生育小包子的记忆，怕是真的会以为跟前的小男孩是自己的儿子。
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