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导演喊开机的那一刻，便已经以最快速度回调到了原先的状态，那眼神冰寒刺骨，又空寂无望，像是坠落深渊的人，对于世界最后一声暴怒的谴责。
这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林楚歌真的表现出来的样子？
她的演技什么时候发展到这样好了？
徐宛宛感到心中恐惧，再回过神是，只记得磕磕巴巴地念着台词：“那些人说，难不成……难不成你就真的信了？你也不……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那张丑脸，究竟、究竟跟……跟……”
她一整句完整的台词还没有念完，陈林便已经烦躁地喊了：“cut！”
这一次就连徐宛宛也察觉到自己状态的不对劲了，当即只噤若寒蝉地缩住了手脚，等待着下一次
劈头盖脸的谩骂。
果然，陈林黑沉下了一张脸，额角边上那个血红的并蒂莲刺青，因为面部充血的缘故，而变得愈发鲜红妖异了起来，使得整个人的气场都幽暗到吓人。
徐宛宛只觉得自己手脚有些冰凉：“导演……我……”
她口中楚楚可人的分辩并没能来得及起作用，因而陈林已经一脸阴沉地截断了她的话：
“如果你不想演的话，立马给我收拾包裹趁早滚蛋，不要来毁我的作品。如果以为在这个剧组里头，有靠山有后台有门路，就可以好吃懒做，随意表现，那么就大错特错了。我陈林最不惯的就是这种脾气，你们都明白了吗？”
说着，他抬起视线来，同样冷冷地瞥了一眼林楚歌。
被无端波及到的林楚歌有些莫名其妙，却也自觉问心无愧，非但没有闪躲开陈林探量的视线，反而回望了过去，眼神澄明而冷静。
她做错了的，她自然会承认。可是如今她没有做错，自然不需要对于他的指桑骂槐有任何的自责和羞愧。
陈林触及她回望的目光，神色略略顿了顿，最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