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着禁闭室里的场景,林楚歌只感觉心中一阵抽痛,一边只轻声问道:“就算是在你感觉‘他’要出来之前,选择坐上这把椅子,通上电流,你也还是会感觉疼的吧?”
路世骁的反应却是淡淡的,好似那样的疼痛对于他来说,真的不过是小意思而已:“一点而已,我还忍受得了。”
骗人。林楚歌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如果是从前的林楚歌,大概真的会被他如今云淡风轻的神色骗过去。
可是她不是。
她曾经在雇佣兵基地里头,也是受过一次电刑的。
那个时候的她约莫八九岁的年纪吧,因为她性格太过孤僻,被同期的学员多多少少有所排挤,本来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日积月累的,终于积攒在一块,彻底爆发,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
她虽然因为先天营养不足,身形瘦小得像豆芽菜,但是身法却是出奇的矫健灵活,生生地将那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学员打趴下了,从此一战成名,再也没有人敢小瞧她。
然而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惨烈的。
她被基地内的教官捉去了惩罚室,在所有学员的观摩之下,遭受了长达五分
钟的电刑。
刑具自然没有路世骁放在这里的制作精良,但是电流也足够充足了。
她那个时候虽然活得像朵荆棘花,浑身带刺,谁也不怕,但到底还只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经过电流一激,起初还能够咬着牙不发出声音,挺了十几秒以后,便已经控制不住地惨叫出声了。
据当时在场观看的学员说,她那个时候的惨叫声像是秃鹫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好似是感觉到了死神的降临。
这样的说法未免太过文艺,不排除有人在讨好她的事实。
当时的事实是,仅仅是三分钟过后,她已经失去了惨叫的力气,像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具一样,瘫软在了电椅上。
她如今回想起来,都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是怎么挺过接下来的那两分钟的,只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是被教官拖下来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裤子更是因为大小便失禁,而充斥着秽物的恶臭气息。
那副形象,当真是狼狈极了。
好在她这一辈子中狼狈的样子着实是太多了,以至于这副模样,如今回想一下,倒也并不觉得有多么难堪到不想记起。
即使重来一次
,她明知道要接受组织的惩罚,大概也还是会去打一架。
毕竟她再也不想要被人欺负了。
她几乎一下电椅,就开始疯狂呕吐,两眼昏花,待得起来时,周围的学员已经作鸟兽散了,只有那个将自己送上电椅的教官还停留在原地看着她。
她原本以为教官是要嘲笑她,抑或是继续教育她的,却也没有力气再做出反驳,只与教官对望了一眼以后,便很快地收回了眼去,转而自顾自地用手肘撑着地板,努力地想要爬起身子来。
当时还是大冬夜,禁闭室内没有任何的取暖措施,凭借她当时虚弱的身体,倘若真的在那里昏迷一个晚上,大概一条小命已经准备好交代在那里了。
她那个时候,在亲戚家被当做一条死狗毒打,都没有死,如今绝不可能因为一场刑罚就这么轻易地死掉。
她就是命硬,硬到要让所有轻视她的人都死在她的前头。
不知怎么的,虽然身体满是被电流激荡过后的痛苦和酸麻,然而她的脑子却是出奇的清醒,仿佛一直都明白自己下一步应该去做些什么,唯独便是虚软无力的身体跟不上她的意识。
几次尝试以后,
她还是每每直起半个身子,就不受控制地重新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却还在喘着粗气,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
她如今也回忆不起来,她到底尝试了多少次,只记得有一只手,朝着她伸了过来。
她抬起眼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