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了心思,更是低着头不敢出一声,她向来不喜欢惹麻烦。
莹贵嫔望着她,展颜娇笑,从头上拔下一只带凤尾的奢华发簪,掷于地上道:“莲容华今儿的簪子不太好,本宫这一支可是三品贵嫔才有的份例,现在赏给你,想必你戴了一定很合适。”
江心月看着地上摔散了流苏珠子的凤尾簪,稍一迟疑,还是俯身拾了起来。
“戴上啊,本宫好心赏你,你可别不给本宫脸面。”
江心月咬着嘴唇瞥一眼她,握着簪子的手一紧,凤尾尖就刺破了手掌的一层皮肉。再次平复了下心神,她还是抬手,将那株紫玉兰拔了下来,插上了摔坏的这一支。
莹贵嫔笑着点头,道:“本宫就知道,这散了珠子的簪子,和你十分地般配,也不枉本宫一番好心。”说罢就转身,踏着莲步翩然而去。
“小主,快拔下来吧,实在欺人太甚……”身后的花影扶着主子,气得两只眼睛圆睁着。
江心月苦笑一声,道:“现如今我太过受宠,宫里除了宝妃再无人能抢过我的风头,这些人怎能不恨得咬牙。我出身不好,在宫里也空有宠爱没有权势,她这样作践都算是轻的了。”
宫里这么多的嫔妃,每个都有自己的喜好,她为了不惹麻烦已经小心得不能再小心,每日注意着不要撞色,不要太出挑,却终归百密一疏。再说,就算她没有插这支紫玉兰,醋意滔天的莹贵嫔也会找机会发难;就算莹贵嫔忍下来,其余的嫔妃哪个是好应付的?
她拔下凤尾簪,淡淡道:“莹贵嫔的好心,我怎能辜负呢?这支簪子不要扔了,回去好好收着。”
刚回了萦碧轩,成嬷嬷就急急地来求见她。
“小主,老奴虽是上官家人,可现在却是为上官家小主办事的,您放心好了,老奴必定会保毓妃娘娘母子平安。”
江心月朝她微笑着点头,一点也没怪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上官家在宫里有两位主,一位皇后称“正主”,一位上官合子称“小主”。人各为其主,现下甘心来到她们这边的阵营,她高兴都来不及。
“小主,您也知道,那东西……让人难受的很。毓妃娘娘也是遭了大罪了。”
“本小主明白的,定会好好侍奉娘娘。”江心月听了便知毓妃又不好了,当下仅带了花影一人,往毓秀殿而去。
二人远远地便听见室内瓷器碎裂的声响。喜欢砸东西是毓妃的特点,为了邀宠耍小性子,砸;吃醋受气发火了,砸;刁难低位的嫔妃,给别人甩脸色,砸;此时受罂粟毒害药隐发作,当然还是砸。
她的殿内名珍古玩无数,对上她这样的性子,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好事便是可以任她砸,坏事是实在太浪费钱。好在毓妃受宠,怀孕之后更是什么样的好东西都往她这里送,砸光了也会立刻送上新的。
江心月即便早有准备,一踏进来,却见毓妃披头散发,被两个贴身宫女狠狠压着还压不住,挣扎之中其身边的羊脂玉框铜镜又遭了秧。这疯癫的样子吓了江心月一跳。
“芷音,你去拿一捆麻绳,将你家娘娘捆在床上!”
“啊?”
“啊什么啊,娘娘这个样子,还顾得上什么礼法?”
自从江心月揭开了娘娘受害的阴谋,芷音对江心月已经是满心的感激。娘娘现在神志不清,她就唯莲容华之命是从了,立即跑出去抱回了一批雪锦,剪刀咔嚓下去就把名贵的雪锦变成了碎布条。这种布料极为结实,又不会伤了娘娘的肌肤。
毓妃满脸惊恐地看着宫人将她押上床榻,锦缎麻利地缠在了自己手上,越勒越紧……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殿外的方向,口中绝望地嘶喊道:“给我……茶拿给我!”
江心月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掌掴在她脸上:“你清醒一点!你还要不要孩子了!你还要不要自己的命了!你不是一直想扳倒淑妃么?你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