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看过去的时候,便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小土包,而是大量尸体被堆积起来的。积雪覆盖在上面并不完全,许许多多的手手脚脚就那样唐突的四处伸展。尽管是天寒地冻,也是掩盖不住那股发散出来的血污恶臭。
呕……
常威当场便吐了,不止是他,那些不久前才征集过来的青壮亦是人人捂腹吐得稀里哗啦。
门前的几百人一同呕吐的壮观场景,此刻站在寨门楼上的孤夜自是看得清楚。说实在的,刚刚看到援兵终于赶到的时候他心里着实是高兴的,可还没等到大开寨门迎接,眼前的一幕却让其有些头大。
“怎么竟来些这样的草包?孤夜,可先别开门,让底下那群家伙再吐干净些。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后营东胡人留下的污秽清扫干净,可不想用木铲再来上一回!”
这事很严重,庖硕的提醒抱怨让身边曹进和蛮九两个表示十分赞同。没有人能体会到这几天时间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那些尸体还好处理些,只是后营的屎尿,几个人差点没把苦胆给吐出来。
“去,把灶坑里的柴薪给抽掉些,还有肉干也不用下釜了,这些人一时半会怕是吃不下的。”
孤夜有些无奈的扬了扬手,要不是现在他是令支寨中的最高指挥官,不得不留下来交接把情况给说明白,现在这厮早就回房间里闭关去了。经过这次战斗,原本还认为尚可的三瓮之力突然就发觉远远不够看了。
庖硕可没理会那么多,屁颠屁颠的就拉着蛮九往灶上跑,刚才可是说了,肉干汤是不用备下的,现在可不就便宜自己了吗?好大一扇肥五花啊,除却给伤员送上点,其余的可就能吃个够了。
看着两个家伙急匆匆的背影,一场战斗下来确实能让彼此的关系突飞猛进。孤夜则是带上曹进下了寨门楼。令支寨的情况他一个人倒是可以说清楚,但葫芦谷外大营的一些事情还是需要他这个斥候队长来讲要好些。
吊着膀子的曹进如今看上去心情极好,援军的到达意味着他们此番重夺堡寨几乎全歼来敌的大功劳才算是真正的板上钉钉。若是运气好的话,一通赏赐下来也许能给家里以后的赋税劳役全给免了,还能多分几亩水田也说不定。
横栓被拿下,寨门缓缓打开,门外的乐毅率先下马迎了上来,并不以自己的身份托大。
“吾乃此次领军军将,乐毅,现汝等最高军职长官何在?”
这自我介绍可谓是低调之极了,要知道乐毅如今可是官拜燕国上将军,受封昌国君。腾超若见了,也是得赶紧上前见礼的人物。
孤夜当然没有跟什么大人物打过交道的经验,在家时最高不过乡中里正,从军后倒是与营中师帅有过接触。至于乐毅是谁,他就更无从知晓了。
如今见来人虽不是安平城守,但也算是个将领,孤夜想着自己好歹也同样是个防御裨将,裨将也是将所以态度也就随意了起来。
“将军?太好了,我本还以为安平城守只派了个卒长什么的送粮过来而已,没想到也是个将军。
我叫孤夜,也是个将军。还站那外面干什么,赶紧把手下弟兄都给招呼进来,远远瞧见你们的队伍,后营粟米饭已经都蒸上了。”
孤夜不懂得什么官场弯弯绕绕,就是临走前老爹们告诫自己军中与人打交道的不二法门便是自来熟,主动点才能容易收获友谊。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样的一番骚操作,差点没把身边的曹进的双腿给吓瘫掉。
身为老兵油子曹进自然是听过昌国君乐毅之名的,刚才一时间没有将面前这个人与那个远在国都蓟城的上将军联系起来,如今见到孤夜搂着人家肩膀一副老哥们儿的样子,背上的冷汗可是不要钱的直往外飚。不过想到之前某人貌似用出类似雷火之力,一时间也有些悻悻然。
乐毅也没想到一进来就遇到了这么一个愣头青,久居高位的他那里见过如此接地气的市井打招呼方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