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意却是丝毫未有消退,反而是越烧越是炽烈。
“所有人下马歇息整顿,半个时辰后随我杀入林中。记住,我们要的是赶在大军到达之前占领控制整个野猪林并清扫出一条能使战马通行的安全路径出来!”
从威望上,诺比与其父亲比起来自是要差上许多。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个难得的带兵机会,他必须把握住时机尽可能的赢得族人们的认同。战场从来都是培养心腹的好地方,一场生死与共的战斗下来,往往能够得到一大票忠心的手下。
诺比的野心很大,取代自己的父亲成为乞连部的族长是他一直都在追求的目标。不出意外的话,只要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并且不死的话,那么起码初期的班底便也能够组建起来了。
战争,其实就是双方主帅在下着一局盲棋。对方是个什么心思虽说是靠着点点滴滴的情报可以分析出大概来,但其本质还是得靠猜。
你猜我,我猜你,有时候大方向是正确的,可细节上会发生很大的偏差。就如同此时的腾超,以他的经验判断,东胡人要想抵达野猪林发动偷袭,从时间上计算最快也得到下半夜。可现实是,作为先锋的诺比此时已经出现在了三里之外。反观这时候的燕军士卒大部分都还处在补充体力睡眠状态。只有少部分处在外围的人员在警戒着。
这个时间段太阳才刚下山不久,树上面的归鸟有的还在巢穴边的枝头上叫唤个不停。所以在腾超下达了全军休息命令之后,其实大家心里的防备都是相对松懈的。
也就在这种大前提下,使得一千多东胡士兵的先头部队摸到二十多米外的地方后,居然奇迹般的还没能被发现。
咻……
一支箭矢深深钉入躺在树杈上警戒的士兵喉咙。没有任何的惨叫声传来,箭头的淬的剧毒能够见血封喉,毒素足以使得中招这人瞬间便会出现大脑麻痹缺氧。
装备上不行,东胡人自是会在其他方面下苦功夫来拉近双方之间的差距。但像刚才的这种毒药也是很稀少的,并不能被全面配备到所有人手上,也就是作为突击队的锋矢才会配备少许。
而像刚刚那样的偷袭也同样发生在其他三个方向上,诺比把手下中目力最好的几个弓箭手都放在了最前头,为的便是能够第一时间清除掉隐匿处的暗哨。在此之前,野猪林边缘已经有十数具尸体在草丛中静等着林中蚂蚁去啃食了。
毕竟是在堡寨内待习惯了,丛林野战对于燕军来说同样是陌生地域作战,且在某个程度上相比较东胡人来说其实是要稍显不如,若是加上还继续遵循以往的作战习惯,那么吃亏是肯定的。
上驷对下驷,诺比的精锐很快便将外围警戒人员用毒箭都给料理了,先敌发现先敌攻击,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三十几个人头。战争果然才是人命的绞肉机,以往这样的伤亡,都已经算得上是整个令支寨冬季防御冲突的一半了。
但好运气不会频频扣门,毕竟是黑夜,有些残留下来的陷阱还是防不胜防的,就如同拌索和地弓还是如期的被触发。
拌索很好理解,就是在两个固定物之间拉上一根绳子,上面撒上些草来伪装。用于警戒作用的一般都是系上铃铛或者其他报警物,而攻击性的便是前端再挖些陷洞还有竹刺之类的以图绊倒敌人后能够扩大杀伤。
地弓可就不同了,这玩意纯粹是利用竹子的弹力做到杀伤的。从长到短六根竹片依顺序叠加在一起,要想掰弯它需要两三个士卒全力才能做到。而杠杆原理又使得保持住蓄力形状下只需一个小木栓而已,一旦有人触发到机关,尾端的弹出去的竹箭是足可以轻松将三个人体串成冰糖葫芦的。
而此时在诺比的身侧便有两人前胸贴后背直挺挺的立在原地,只不过他们的脑袋却是向旁边耷拉着的。胸口处一根小儿臂粗的尖竹将之完全贯穿在一起,尾端潺潺的血液顺着竹筒空心处飙淌出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