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是用了何种手段,难道就因为那样摸了几下马头?
没有手段,便是最高明的手段。之所以看不出来,那只能证明要么自己出奇的弱,要么对方出奇的强。
这就是孤夜的脑回路,这般想法即使是猜测加想象的成份占大部分,可既然有了计较,便要去求证。无他,性格使然尔。
都说要去求证了,总归是要没人打扰才好。餔食过后,等到月儿高挂营火不加薪的时候,孤夜才揣起两坛子酒出得房门。想着待会冷场时身边得有个人来搭话避免尴尬,于是他也将正在狂打呼噜的庖硕给揪了出来。
后营的夜很是寂静,远处瞭望台的火光并不能照到所有的地方。带着嘟嘟喃喃的小胖子往马厩的方向走,轻车熟路倒也不需要多提两盏油灯。
颜老头他是有打听过的,这家伙从来就不睡在营房里,而是常时间在马厩里安窝。似乎跟畜生待一块要比跟人待一块舒坦得多似的。
马是种很有灵性的动物,两人才刚刚踏进栅栏门,里头便有几匹打着响鼻警示来人了。这里地方还是很大的,一百多匹马加上骡子和驴,要想在它们里头翻找个人出来还真不容易。更何况黑灯瞎火的,总不能扯开嗓子高声叫唤吧。
“孤夜,那颜老头也不知躲在哪个草垛里睡囫囵觉,我们这要怎么找啊?”
庖硕细声细气就跟做贼一样在其耳边低语。来勇武营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夜里偷跑出来,要是被巡夜的兵丁给逮到,那一顿板子是没跑了。且这里是马厩,畜生们白天没什么,到了夜里耳朵可灵敏了,它们胆子又小,要是不注意把马惊了搞不好还要被军法从事杀头的。
“嘿嘿……不用找,咱们不是有这个么。把泥封给拍开,绕着马槽溜上一圈,那嗜酒如命的颜老头还不乖乖蹦跶出来?”
既然决定偷偷来寻人,孤夜便已是将所有细节都想好了的。
“给,到上风口去,你从左往右,我从右往左,脚步缓些,定能将那条馋酒虫勾搭出来。”
孤夜递过酒坛,笑盈盈的便走了开去。
而此时偏北角乱草堆边上的空马槽中,颜老头半睁的眼睛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精光。原本是不打算理会外面那两个小子的,奈何烧酒的辛辣香味还是勾动了肚子里还没睡觉的酒虫子。便也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昔日姜尚以青竹为杆,桑麻为线,辅以直钩垂钓天下之主。
汝等拿这忘忧君为饵,却是要钓谁人?”
孤夜闻声大喜,没想到才没走两步,居然就真把人给引出来了。辨定方向,发觉声音依稀只在十几步外,他不敢怠慢,赶紧寻了过去。
接着手中油灯微弱的光线,孤夜便发现了马槽中半躺的颜老头。月光清冷,洒在那捋长髯上,一时间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细心的孤夜还发现,如今虽值初秋,但天气还未真个冷下来,又是在这些畜生圈养之地,本该是蚊虫众多才对。可偏偏在这马槽两丈之内却不见有半只前来滋扰。要知道一路行来,他和庖硕有这盏油灯在,二人的两颊脖子裸露处早已被咬出了好些个红包包。
“小子孤夜见过颜老,知您老好酒,就给您淘弄了两小坛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礼多人不怪,孤夜先行上前抱拳拱手。落后几步的庖硕见状也赶紧走上来,半句废话不多说便把手中酒坛放在了马槽中。
“哈哈哈……假客套。还不如你身后那小胖子来得爽快。说吧,想要老头子帮什么忙,可别诓我说是什么马惊了,三更半夜的哪里来的惊马。
不过除了这事,老头我还真想不出能有什么事能找上门的。”
今晚的颜老头,可比白天人多的时候清醒多了,说话也没有丝毫颠三倒四的醉态。
孤夜没想到自己才刚来就碰了个软钉子,不过也没气馁。人家都开门见山了,他也不好再拐弯抹角。既然认定了人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