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为她的容貌恍了一下神,而后吞口口水,挪开目光,小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目光转向那些奴婢,怒道,“本殿下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有客人来也不知通传一声,就这样闯进来,还有没有规矩?!”
沉朱听出他话中之话,凉凉道:“擅闯殿下寝宫,是本神冒犯了。”
长陵拢了拢胸前的衣袍,假惺惺道:“是本殿下衣冠不整,让上神看了笑话。”对立在一旁的小丫头道,“还不快给上神看茶?”
沉朱冷眼看着他,道:“不必了,本神说两句话就走。”
长陵听她言语冰冷,态度高傲,冷不防又想起那些关于她的传闻,心中冷哼了一声,脸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如今还没有大婚就甩脸子给他,大婚之后那还了得?
他看沉朱不顺眼,沉朱对他亦无好感。一个大男人却一点骨气也没有,眼睛里分明都是对自己的不满意,却一个字也不敢说,还不如凤宓。那家伙虽说第一眼看上去也是个柔弱书生,可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却很靠得住。
就连拒绝她,都很干脆呢。
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嘲地笑笑,她怎又想起了凤宓。
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凤宓。
望着床上的男子,成碧亦默默感叹,珠玉在前,这长陵君比起凤止上神来,委实差了那么一大截。
长陵君忐忑地开口:“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她抬眼看了一眼床上衣衫凌乱的年轻男子,目光幽沉:“那本神就明说了。这门婚事,既不是你的意思,也不是本神的意思,不过事情已成定局,你也不要觉得委屈了你。本神的行事作风你应当早有耳闻,所以,最好不要期待本神会对你负责。这六合八荒,想让本神负责的多了去了,本神忙不过来。”
长陵君的眼角抽了抽。
“还有,本神的脾气不好,婚后你多担着,若是哪日失手打了你,你最好忍着,本神最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
长陵君的脸色煞白一片,漏过了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
沉朱把上挑的唇角强压下去,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旦过了我崆峒的大门,那就是我崆峒的人,我不允许你做出有损我崆峒颜面的事,比如——装病。”对身畔小丫头道,“成碧,我们走。”
成碧咳了一声,对脸色已经由煞白转为铁青的长陵说:“所以说让你把下人都屏退嘛,这番话让别人听到多不好。”
说罢,也神色高傲地追自家帝君去了。
半晌后回过神来的长陵君不禁气得浑身发抖:“她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们说,这样的母老虎本殿下敢要吗?”
何况,她这哪里像是要嫁人,分明是要“娶”了他啊!
守在一旁的小宫娥慌忙上来给他顺气:“殿下息怒,息怒啊……”
他脸色变了几变,终于目色坚定道:“不行,这个婚必须得退,我这就去见父君!”
小宫娥忙拦他:“殿下您忘了吗,陛下他去北荒巡视了啊……”
“那就速速为本殿下更衣,今日之内,我必须要见到父君!”
出了长陵君寝宫,沉朱心情很是舒畅,成碧在一旁责备她:“帝君,你方才吓唬他做什么啊,你没见二殿下的脸都被你吓白了。”
沉朱理着衣袖,语气很无辜:“本神吓他了吗?”
成碧叹口气:“帝君你就别装了。”
沉朱含笑道:“成碧,陪我去九阙台走走,听白泽说那里偶尔可以听到三清妙音,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忽然间就清凉彻悟了。”
还不等成碧回答,就见前方云层中,有什么东西裹着雷霆滚了出来。
沉朱慌忙捏了一个诀,将那团东西周围的雷霆扑灭,待对方落入怀中,她不禁沉声道:“白泽,我让你去探妖界的消息,你怎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那裹着雷霆落下来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