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秉兼赶紧安慰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慕远是我们的孩子,我从小疼大的,又怎么会不为他着想?”
汤夫人自然不信,说汤秉兼都是为了糊弄她,临时想的托词。
汤秉兼实在被她磨得没办法了,这才道:“罢了罢了,说与你听也无妨。这些年我与聂氏成亲,本以为可以继承聂老将军在肃州军中的衣钵。没想到她嫁于我后,却自己时常在军中走动。聂老将军从前那些个属下,与其说听我的,倒不如说听她的。别说是我了,就是靖远去了军中,也未必能收服他们。更何况,现在军中人人都知道,是我对不起她?”
“慕远那孩子不是习武的料子,去了军中也无益。这种情况下,不如让他早些来京城拜访名师,也好早做打算。与其在肃州那种苦寒之地争个功名,还不如考个功名,若是有机会在京城留任,岂不比在肃州强得多?”
汤秉兼生怕汤夫人听不明白,可谓是一点点和她掰碎了讲了。
“将军,竟是我错别你了。都怪我见识浅薄,就知道与你生气。”汤夫人总算明白了,语气无比歉疚,“要是我像姐姐一样,有勇有谋就好了,也能为将军分担一些,不必事事依靠着将军。”
汤秉兼听到汤夫人这话,想也不想就道:“你这样就很好,聂轻眉这些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若是没有她,我又何必成日被人耻笑?”
“姐姐确实太要强了,让自家男人没脸子有什么好的?”汤夫人笑着说道,“要我说,自家男人有脸,那才是真的有脸。”
汤秉兼道:“夫人,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点。”
汤夫人故意道:“可靖远也是你儿子,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为他考虑?”
汤秉兼毫不犹豫,“靖远虽说也是我儿子,可毕竟慕远才是我一手带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终究还是比手背多疼一些嘛。”
汤夫人总算得到满意的答案,不再折腾汤秉兼,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想着时辰不早了,也就渐渐没了动静。
汤靖远站在两人房门外,直到屋里传出两人平稳的呼吸声,才从长久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汤靖远和聂轻眉两人闹矛盾,他听信汤老夫人的话,毫不犹豫地站在汤秉兼这边,伤透了聂轻眉的心。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压根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光明磊落。刚才的那番对话,反倒更像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他总算明白,这些年汤秉兼总说在忙,一直不在家中,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说是去军中,其实是抛下家中妻儿,到外头的另一个家去了。
否则,又怎么解释汤慕远在汤秉兼面前如此骄纵。而自己从小就敬畏着自己的父子,汤秉兼只要大声说话,他就绝不敢说第二句话?
“靖远,怎么这么话才回来,谁欺负你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汤老夫人点了盏灯,在灯下做着针线活,等汤靖远回来。
汤靖远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祖母,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有点累了。”
汤老夫人左看看右看看,没见汤靖远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又开始在汤靖远耳边唠唠叨叨。
说些以后还是少跟他这些表兄弟出去玩,京城的纨绔子弟要把汤靖远的心带野了,还是他们这些做祖母的,做父亲的,才是真的为他好之类的话。
“祖母,我和慕远你都是一样疼爱吗?”汤靖远只把这些话当成耳旁风,忽然开口问汤老夫人,“要是我和汤慕远之间只能选一个,那您会选我们之间哪一个?”
汤老夫人愣了一下,急忙道:“靖远,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和慕远都是祖母的宝贝孙子,祖母当然是两个都要啊。你们是亲兄弟,哪有什么选不选的。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什么了,这种离间的话你别听,可别如了外人的意!”
“没什么,祖母,我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汤靖远没有回答汤老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