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回答实在让侯夫人大为吃惊,但同时也在意料之内。
但论起来,庄姨娘才是余长东的生母,侯夫人就算再不能理解,也只能尊重两人的决定。
定远侯府的情况与别人家里不一样。
当初,还是世子的定远侯回到家中,突然多了她这么个妻子,也曾大吵大闹过。
她一时接受不了,便做了傻事选择自尽。
这才吓住了定远侯,最后委屈庄姨娘,降妻为妾进了门。
侯夫人对此事一直心怀愧疚,觉得是自己当初年轻气盛,拆散了定远侯和庄姨娘。
于是,等庄姨娘进了府,侯夫人一直对庄姨娘百般忍让,时间久了,两人自然表面上也就和睦相处了。
“罢了,长东那孩子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这回遇到难题了,想必也会自己解决的。”侯夫人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管此事。
庄姨娘一个人回到自己院子里,心情十分不错,她的侍女却显得惴惴不安。
庄姨娘懒得看她扫兴,“好端端的,哭丧这张脸做什么?”
侍女原本对此事毫不知情,但庄姨娘如今在京城,有许多事情只能由她帮着办。
她知道方氏母子的来历,自然坐立不安。
“姨娘,您真的要把那对母子接进府中?”
庄姨娘不以为然,“那就要看他们二人什么时候退婚了。”
反正如今主动权在她手中,两人什么时候闹掰,她就什么时候将真相公之于众。
到时,木已成舟,给余长东另娶个好拿捏的,余长东总不可能休妻再娶。
……
张秀娥待在园子里。
她有心去找余长东,听听余长东是怎么说的。
但张老太让她待着等消息,张重山也不许她见余长东。
她睡不着,只能坐在院子里发呆。
“夫人,都子时了,您还是早点歇息吧。”丫鬟关心地说道。
张秀娥摇了摇头,道:“你们都睡吧,我躺着也是睡不着,就在院子里头坐着。”
丫鬟见她确实毫无睡意,便只能行了个礼退下。
夜阑人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秀娥听见墙头一阵窸窣声。
起初她还没在意,以为是外头哪里来的野猫,但没过多久,一颗小石子咕噜噜滚到她脚边。
张秀娥抬头一看,只见明亮的月光下,高高的墙头上趴着个人影。
她吓了一跳,立刻问道:“什么人?”
那个人影发出金帅的声音,“婶子,是我!”
张秀娥缓过一口气,连忙问道:“金帅,你怎么还爬墙?”
金帅艰难地爬上来,轻手轻脚跳进院子里,背上还背着个包袱,委屈地看着张秀娥。
“婶子,张大人生我们东家的气,园子门房看见我都不给进了。我实在没办法,只好翻墙进来了。您瞧瞧,这都是我刚才给摔的。”
说着,还给张秀娥看擦伤的手臂。
张秀娥一阵心疼,“你这孩子,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些药膏给你擦擦。”
金帅连忙阻止,“婶子,不用了,都是小伤。我这回来,是来同您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哪里?”张秀娥想到什么,一脸紧张地问道,“是不是余大哥他……”
金帅这才发现,张秀娥想多了,急忙解释道:“婶子,你想哪里去了?我和东家要去一趟并州,这不是怕您担心,东家就让我来给您道个别吗?这回我们是偷偷去的,免得打草惊蛇。东家让我告诉您,他与那方氏没有任何关系,让您安心在园子里等着。等他回来,就风风光光迎您进门。”
饶是余长东不在面前,张秀娥还是觉得脸上发烫。
金帅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就摆了摆手,重新找了个地方上墙。
“婶子,我话给带到了,那就走了啊,我们十天半个月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