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彬纯粹是心虚之下声音这么大。
车夫哪里知道季文彬心里想的是什么,听他声音你带了几分火气,顿时不敢再问,老老实实赶着车去了柳叶巷。
季文彬坐在车厢里,感觉身下的马车动了起来,这才回忆起几天之前发生的事。
他因为季伯礼不分青红皂白,趁着他不在家中,就把柳吟霜和崔素素赶走,和季伯礼大吵一架,被季伯礼勒令不许去太学,便干脆每日家里也不待,就在街上闲逛。
可这一逛,就让他逛到了了不得的事——
那日他正一个人走在街上,忽然一个穿着粗衣麻布的中年男人,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
季文彬哪里认得这人是谁,这窘迫的手足无措之时,男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吟霜从崔家带出来的车夫!
那车夫告诉三人,他赶着马车出京城,不想半路上居然遇到劫道的,将母女二人车上的所有东西都抢走了,索性那些人只为了劫财,主仆三人才得以回到京城。
季文彬听到这话,当即急得不得了,连忙让车夫带他去见母女二人。
两人在京城里七拐八绕,最终到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里,母女二人用身上仅剩不多的银钱,在京城里赁了一间屋子住。
屋子里又脏又臭,不过几日不见,柳吟霜变瘦了一大圈,母女二人哪里像是从季家出来的?更像是家破人亡,无枝可依的鸟儿,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季文彬心中顿时无比内疚,如果不是因为他,柳吟霜母女也不可能被季伯礼赶出去。
他没有一丝犹豫,当即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银两,在附近的柳叶巷给两人租了一间小院。又到附近的医馆请来大夫,替母女二人诊治。
这才知道,不但崔素素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病了,就连柳吟霜身上也带着数道鞭伤。
“这么重的鞭伤怎么不早处理伤口?再耽误下去怕是要发脓,到时留下疤痕,可就除不掉了!”大夫的原话就是这样。
柳吟霜下意识看了一眼季文彬,只说女儿生病实在顾及不上。可季文彬心里哪里不清楚,这么多道鞭伤,肯定都是沈清给抽的!
柳吟霜见了他之后一句也不提,肯定是不想在他面前说沈清的坏话!
季文彬想到这里,马车微微晃动,然后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爷,柳叶巷到了!”
季文彬掀开车帘,指挥车夫把车停在一座看上去挺宽敞的小院面前,还没等他下车,院子里的人听见动静,便从里面打开了门。
车夫正好奇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就看见崔素素神色雀跃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爹爹,您终于来啦!我和娘亲等了好久,还以为您不能来了呢!”
“老爷,这不是崔姑娘?崔姑娘和柳夫人不是已经回兖州去了,怎么会……”车夫看见这一幕,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他在季府做事这么多年,季伯礼向来说一不二,这对母女明明都被送走了,居然还出现在京城,季文彬这分明是要和季伯礼对着干啊!
季文彬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自会和父亲禀明,你好你自己的事就是,不该管的不要瞎管。”
车夫第一次看见季文彬露出这样的表情,立马闭上了嘴,看着崔素素把季文彬迎进了院子里。
崔素素挽着季文彬的胳膊进门,季文彬便问道:“你娘的伤势如何了?喝了大夫开的药可有好转?”
崔素素做出担忧之色,“大夫又来看过两回,说我娘身上的鞭伤,本来好好养着,顶多半个月便好。可耽误久了,加上之前住的地方不干净,反反复复发热伤了元气,总是得多养一些时日。”
毕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