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担心的也是这个。人一旦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翟泽流年不利,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可别真撞上这样的大事才好。
她安慰张秀娥道:“您先别着急,姜老板说的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咱们先打听打听,看看磁州那边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实在不行,派人去翟家问问。”
“表哥的情况,他爹娘应该比我们清楚才对。”张秀娥听了沈清的话,勉强安心下来一些。
沈清说的对,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要是翟泽真的出了什么事。
翟家应该比她们母女更早知道才是。
眼看又要下雨,两人赶紧坐上马车回到园子里,这场雨下得挺大,雨滴在屋顶敲了一整夜。
沈清这一夜也没睡好,第二天到了铺子里,又听人说起磁州匪患的事。
思来想去,心里还是放不下,便出门找人问问。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她也没跟只无头苍蝇似的瞎转,而是直接找到了佟天明。
上回佟天明拜托沈清引见张重山,沈清说到做到,介绍了两人认识。
佟天明对沈清的到来很是热情,对她提的问题也都是知无不言。
两人坐在大厅里,佟家下人给上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伴着茶香味,佟天明正色点了点头。
“沈姑娘说的匪患,确有其事。”
“这回的匪寇是突然冒出来的,头目名叫过山虎。从前官府没有记载,不排除本来就是在这一带流窜,这次才改名换姓。”
“他们可不止在磁州闹事,与磁州相临更西边的肃州,北边的秦州,都有他们的踪迹。”
沈清听到这里眉头微微蹙起,又问起官府的事。佟天明的答案,显然比姜老板的要专业得多。
“官府的确有动作,但这次难就难在事关三地,三州之间协调需要时间。这群贼人很聪明,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古代毕竟是古代,地方与中央的联系远没有现代那么紧密。
州与州之间协调不仅有地理条件上的难度,相邻的两州关系也并不见得好。
天高皇帝远,朝廷得知消息,再从中协调,一来二去都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
朝廷的政令都不入乡里,更何况如此紧急的一次剿匪?
佟天明这么解释,沈清也就明白了。
她想着佟家纸坊的生意遍布大齐,消息应该要比她灵通得多,也就沉吟了片刻问道:“佟老板神通广大,可知道那群匪寇可抓了咱们青州的商人?”
“神通广大倒是说不上。”佟天明弄清沈清的来意,向身旁的人招了招手,“你们去把陈管事叫来,沈姑娘有话要问他。”
那人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就跟着进了门。
佟天明看了一眼沈清,“沈姑娘,这回就是负责磁州一带的陈管事,刚从磁州那边回来,有什么事请你问他就是。”
沈清提起翟泽的名字,陈管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佟家纸坊家大业大,他这回去磁州说过话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实在记不住所有人的名字。
沈清一想觉得也是,索性直接询问,“不知陈管事这一路上,可听闻过咱们隔壁的西屏镇商人的消息?”
这么一说,陈管事双眼顿时一亮,“沈姑娘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人,只是不是什么商人,而是西屏镇上一户大户人家的小厮!”
沈清心里一紧,暗道应该没有这么巧吧?
青州经商之风盛行,西屏也有不少商人。碰巧遇见也不奇怪,别说不一定是翟家的,就算是翟家的,也不一定真的就那么倒霉遇上匪寇。
沈清想着,陈管事依旧继续往下说,“我在磁州城听那小厮一口青州口音,又满脸着急,便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他们主仆路上遇见过山虎,连人带车都给绑了。”
“过山虎放他一个人出来回青州报信,说要五千两白银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