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也想过建琉璃厂,但这都是后头的事了。
她现在人都还没回京城,很多事情都要放到后头筹备。
而且,她要建琉璃厂,更多的是想要自己来,就算与朝廷沾边,那也仅限于合作模式。
她当然有服务社会的理念,却不想把自己的琉璃厂搞成“国资企业”。
“既然如此,贺大人觉得我天机阁如何?”沈清顿了顿询问道。
沈清脸上闪过的一丝犹豫,贺知昌很准确地捕捉到。
他也是一愣,别人若是听说皇帝已经注意到自家的生意,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怎么到了沈清这里,却有些不太乐意?
贺知昌没有了立即回答沈清的问题,“沈姑娘若是有什么顾虑直说便是。”
沈清心中确实有顾虑,却不知道该不该和贺知昌明说。
但转念一想,皇帝既然已经表示出这种意思,十有八九不可能收回。与其藏着掖着不说,到时命令下来更显被动,不如提早沟通好,看看能不能多争取争取有利的条件。
沈清正色道:“实不相瞒,我心中确实有些顾虑,不知贺大人可愿听我说一说?”
贺知昌也不是那等霸道的人,“沈姑娘但说无妨。”
沈清的顾虑说起来也简单,用现代一些的话说,那就是企业生存的土壤问题。
京城和青州不一样,那里是天子脚下,官场气氛比较浓郁,相对于青州而言,少了许多自由。
若是朝廷参与进来,和他们天机阁在京城当琉璃厂,说不定还得从外头派专门管这个的官员,时不时来巡查一番。
名义上是监督,但他们天机阁是民,朝廷命官代表是官。
若是对方好相处还好说,若是不好相处,到时琉璃厂想要生产一样东西,对方想要另一样东西,理念不合之下处处阻挠。
又或者往坏处想,琉璃厂挣到的银钱想要投入研究,对方却觉得应该拿出这部分银钱用来分红,又或者做其他用途。
到时是听他们的,还是听代表朝廷的官员的?
“按理说,贺大人也代表着朝廷而来,这话我本不该与贺大人说。但另一方面,贺岳是我的学生,您是贺岳的父亲,又是我舅舅的同僚,我们有顾虑自不应该隐瞒。”
贺知昌是官员,实话说并没有考虑这么多问题。听沈清细细地说了一番,才知道做生意也有许多门道。
沈清这话说得真诚,他也就不能拿敷衍的态度对待。
“沈姑娘的考虑确实有道理。”
“不过沈姑娘也请放心,陛下这些年来广集天下人才,你应当也清楚,世子当初来青州,本质上也是为了陛下的政令。”
“别的且不说,就拿你们镇上的佟家纸坊,也是经过世子的一番调停,这才在京城郊外建了个纸坊。”
“沈姑娘是金泽书院的先生,陛下对金德书院如何,沈姑娘应该再清楚不过。相信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陛下应该都能准许。”
贺知昌一番提醒,沈清心中也轻松很多。
他说的没错,金泽书院的风格确实很能代表当今皇帝的政治理念。
如果真的像贺知昌说的那样,琉璃厂的开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冲着贺知昌感激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要拜托贺大人替我向陛下传达这个意思了。贺华若是真想来书院读书,我可以在山长面前替他争取一个学位。”
贺知昌这几日在金泽镇,也打听清楚了沈清在金泽书院的地位。
沈清都已经开口了,贺华想进金泽书院,应当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好说好说,只可惜贺华来得晚了,若是在去年,能得沈姑娘亲自教导。或许我们贺家,能出两个进士也不一定。”
这样的恭维,沈清自然不敢厚着脸皮领了,连忙摆手说是贺知昌谬赞。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胡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