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秀娟也真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被她推出来的翟灵儿一脸的茫然,就连站在一旁的翟敬源,眼中都闪过一丝尴尬。
沈清站在一旁觉得有些好笑,但想到这是在外祖父母坟前,也就忍住了笑意,但还是不由多看了张秀娟一眼。
要她说,翟泽和翟灵儿兄妹,其实哪个都不像张重山。
张秀娟和张秀娥两姐妹虽不和睦,但其实才是长得最像的,两人的五官都属于比较温和的。
只不过随着年纪渐长,整个人的外貌受五官的影响逐渐减少,特别是这两年张秀娟肉眼可见的苍老了一些,眼神里更是透着一股子外露的精明,好似生怕别人看不出,她不是个吃亏的主。
而张秀娥身上的气质则内敛温和很多,沈清自己有亲闺女的滤镜不说,外人也都这么说,可见张秀娥有多受身边人欢迎。
沈清的目光落在张秀娟身上,张秀娟也情不自禁打量起张秀娥。
张秀娥整个人神采飞扬,反倒比从前更显得年轻。
两年前,别人都想不到她是张秀娥的姐姐。这段时间以来,她被翟敬元和钟姨娘两人联起手来气,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只怕姐妹二人站在一起,说她是张秀娥的娘都有人相信。
短短两年时间,姐妹二人的境况调了个个儿,眼高于顶的张秀娟,也不得不低下头来求人。
“小姨,舅舅,你们就原谅我娘吧。我娘她也是好心办了坏事,早就知道错了!”翟灵儿终于也机灵了一回,赶紧嘴甜地冲着张重山说道,“舅舅,灵儿一直知道我有个舅舅,从小到大我都想看看舅舅到底长什么样,今天终于见到您了!”
翟灵儿眼中露出孺慕的目光,这话虽然不乏拍马屁的成分,却也有几分真心在。
但张重山要是没有今日的成就,翟灵儿还会不会对自己的亲舅舅如此亲近,那就不好说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张重山当下也多了一分迟疑,他确实不打算认张秀娟这个妹妹,但长辈之间的事,真的要迁怒下一代?翟灵儿到底如何,张重山还不知道,但他听沈清和张秀娥话里话外,翟泽确实是个好孩子。
“阿泽呢,今日怎么没见他?”张重山看了一眼翟灵儿,没有立即下定论。
只要大哥没有当场翻脸,那就说明,他还有原谅自己的可能!
张秀娟眼中闪过欣喜之色,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大哥,阿泽那孩子如今做起生意来,可不输清清!便是这两个月,就跑了两趟磁州,现在还在外头没回来呢!”
张重山听到这里,就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磁州靠近西北,可不比大齐南边的宁、青两州,都是富庶之地,而北边诸如兖州、沧州等地带,由于靠近京畿,自有天子坐镇。
当今太平盛世,又有什么人敢作乱?
唯独西北一带,天高皇帝远。又因为土地贫瘠,物产不丰,连年的天灾。并且相对闭塞,百姓尚未开化,匪患横行,不少路过的商队都要在那片地界遭殃。
翟敬源正值壮年,却让儿子一个人两个月内去了两趟磁州,自己在家中寻欢作乐。
当初家中反对张秀娟嫁给翟敬源,正是因为看不上翟敬仁的人品。时隔二十多年,该看不上的还是看不上,张重山只撇了翟敬源一眼,就厌恶地离开了目光。
翟家一家子哭笑演戏的这会儿,沈清和张秀娥也没闲着,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把手里的纸钱一张张对折投进火堆里,又拿着在杨家厨房里拿的烧火棍子,在纸钱堆里搅了搅透一些气进去,免得火苗被厚厚的纸钱捂灭了。
这烧火棍硬得像石头,戳进火堆里,一时半会儿根本烧不着,就连棍身经年累月的焦黑,都没有半点变化。
纸钱烧起来很快,也就一会儿工夫,全都烧成了灰烬。
“舅舅,娘,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下山去吧,底下还有不少客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