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孝女!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萧淑珍声音尖利。
这个红木匣子里,可不只装了成王府给的银子,还有她这些年暗地里攒下来的私房钱。
孟应如自己拿了也就罢了,居然当着她的面,把银子拱手让给沈清!
面对已经全然失了仪态,挣扎得钗横鬓乱的萧淑珍,孟应如没有再次心软。
“姑娘,”白英收拾好行李,提着一个藤箱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妩媚,“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如今天儿暖了,夫人上京怎么也不会挨冻了。”
孟应如点了点头,“好,这段时间你把夫人伺候得不错,从今往后你就跟着她吧。”
白英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露出几分慌乱。
“姑娘,奴婢自小在您身边伺候,若是离开了您,叫我还怎么活?”
沈清站在一旁似笑非笑,“我看你这段时间离了你家姑娘,倒是如鱼得水,自在快活得很呢。”
孟应如被萧淑珍这么拿捏,也有这丫头不少功劳。
她刚才没有说谎,确实是孟文彦放心不下,才托她跑这一趟的。
送佛送到西,正主都要被送回京城去了,还把这些捣乱的小鬼留在身边做什么?
“姑娘,这么多年,奴婢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白英面无血色,“求您看在咱们打小的情分上,不要赶我回京城……”
要是萧淑珍真把孟应如带回去嫁人也就罢了,她跟在萧淑珍身边,前途还是一片大好。
可萧淑珍这么被人赶了回去,明摆着在孟家失了势。
萧淑珍这些年一心扑在孟应如身上,三姥爷的心早被几个宠妾拐了去。
回到孟家去,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白英还要来抓孟应如的袖子,绿绮上前去一把拍开她的手,“白英姐姐,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你一心向着夫人,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姑娘可别上了她的当!”
绿绮可没忘了,白英是怎么帮着萧淑珍来磋磨她们的。
孟家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架着两人往外走,三两下就塞进马车里去。
车厢前的两扇门一关,一把沉甸甸的铜锁就这么落下,任凭两人在里头把门拍烂,没有钥匙也绝对出不来。
东山别院的其余人家听见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
孟应如被各种各样的目光打量,却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前,看着马车缓缓驶离。
“怎么,还担心你母亲?”带头砸坏天机阁的罪魁祸首有了报应,沈清自然是一身轻松,连说话都带着笑意。
沈清在询问她是否担心萧淑珍,孟应如却在想成王府给的银子的事。
收银子的是萧淑珍,关她和祖父什么事?
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穷字。
从前她自负清高,总觉得别人满身铜臭味,不知不觉间,她也成了这样的人,才明白从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孟应如的神色淡淡,“礼义廉耻,孝悌忠义,这孝字我已经算不上问心无愧了。”
“原来孟姑娘对自己的要求如此之高,那在你眼里我岂不是一无是处?”沈清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孟应如闻言认真地打量了沈清一会儿,就在沈清以为她不爱搭理的时候,忽然说道:“也算不得一无是处。”
沈清:???
她只是开玩笑,孟应如这呆子当真听不出来?
——虽然知道孟应如对她的评价好不到哪里去,可亲耳听见还是不由的有些心塞。
罢了,罢了,她怎么还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沈清摇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就恭喜孟姑娘重获新生了。”
重获新生?
孟应如缓缓点头,“那就借沈先生吉言。”
萧淑珍都已经被赶回京城了,沈清任务完成,也没想着在东山多留。
除了一团乱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