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得知事情闹起来的时候,田知县正好在他书房里喝茶。
外头人匆匆来报,听说又是沈文彬家人闹出来的事,山长就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告诫过沈文彬许多回,处理不好自己的家事,迟早连沈文彬自己的前程都得耽搁。
沈文彬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每回做事总是免不了被家里人左右,若不是在书院里的事,山长已经不大想管了。
“这回又是什么事?”山长问道。
那人说道:“沈先生前妻的家人回来了,怕是要找他们全家理论。”
说是理论已经是轻的了,实际上就差没把整个老沈家打个遍,再把沈文彬的院子砸了。
山长在那边又问了几句,田知县本来不大想管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忽然听到沈清的名字,这才对这事来了兴趣。
“不知本官可否一同前去?”
山长本来以为,田知县不会管这种小事。
转念一想,最近田知县改变许多,就连向来破旧的镇上衙门都焕然一新。
这些都是沈清的功劳,田知县显然是为了沈清去的。
田知县是金泽镇的父母官,山长也不能拦着她不让去。
“书院的事,田大人自然有权了解。”山长笑了笑,请田大人先行一步。
两人走到沈文彬院子前,围观的人群自动给他们让开条路,院内的情形展露在他们眼前,两人才发现,事情好像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见朱家兄妹一脸狼狈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沈文彬赶紧去扶头发蓬乱,满嘴是血的沈老太,刘金桂母女也仿佛大受打击,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山长看向院子中央的沈清三人,难不成沈清让人打了朱家兄妹,就连一个老太太都不放过?
沈清还没开口,朱兴安就冲上前去,说道:“田大人,山长!还请二位给小人做主啊,沈清这丫头带着她舅舅来把我们百香阁砸了还不够。小人避到书院来,他们不但追了过来,竟连自己的亲祖母都弄成这副模样!”
朱婉宁没说什么,可脸上也摆出一副十足委屈的模样。
这两兄妹的措辞十分模糊不清,既没有说沈老太是自己摔下来的,又让人误以为沈老太是被沈清他们打成这样的。
张秀娥之前没想到朱婉宁如此恶毒,现在终于看到她在自己面前颠倒黑白。
想到曾经的自己或许就是这样,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张秀娥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她正要解释,周围围观的人就七嘴八舌地替他们说起话来。
“胡说八道,朱婉宁和张秀娥两个女人打架,朱兴安见不得自己妹妹吃亏,拿了花瓶要砸人家后脑勺,才挨了一脚踹。女人打架,男人来掺一脚,还恶人先告状真是好意思!”
“就是,那沈老太也不是人家打的。人家当亲家舅的好心来看她,她自己张口就骂人,还从床上坠了下来,这都能赖到别人头上?”
沈文彬书院的邻居也对这家人厌烦透了,百般忍耐都是因为沈文彬。
现在他们亲眼所见,朱家兄妹还能张口就来,就连邻居们也看不下去了。
“大舅哥,你……”沈文彬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他愣了一下,吃惊地看向一旁的朱兴安。
朱兴安没料到,这些人居然会帮着沈清几人说话。不过,这对他倒也没什么影响,他说的这些话不真,张重山带人砸他铺子的事情总是真。
砸了他的铺子,刚交过一笔保金,就追上来打人。现在这么多人在,他就不信田知县和山长能偏袒他张重山!
朱兴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自己说得要多惨有多惨。
“田大人,山长,我妹妹和张秀娥都是妯娌之间的矛盾。百香阁是我兄妹数年的心血,他说砸就砸了,实在欺人太甚!”
周围人这才知道,原来张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