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
朱婉宁把伙计叫回百香阁做事,是以为真有那三千两银子。
现在这笔银子没了着落,百香阁本来就无货可卖,只剩一个空壳罢了。
沈老太偏偏在这个时候中风,朱婉宁为了沈文彬委曲求全,只能和刘金桂一起服侍婆母。即便想要重振百香阁,也是有心无力。
张贵和沈清一起回来,就说明她以后都没可能在张贵手上再弄到银子。当初百香阁为了和南北杂货打擂台,里外装潢都比着南北杂货的标准,砸了不少银子下去。
不说铺子里的东西,就说门外挂的那张招牌,就花了二十几两银子。
这砸的哪里是百香阁的招牌,砸的分明是朱婉宁的心肝!
朱婉宁本来就没休息好,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在朱兴安眼疾手快,立马把她给扶住了。
“婉宁,你没事吧?!”朱兴安赶紧把朱婉宁扶到一边坐下,神色焦急地看着伙计,“金泽大街那边那么多官差,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砸我们百香阁的招牌!他们敢砸招牌,你就不知道找官差过抓人吗?”
伙计哪里不知道找官差抓人?
可这满金泽大街的商户谁不知道,沈清和田知县交好,他们百香阁处处与南北杂货作对,金泽大街上巡逻的官差得了南北杂货的好处,会管百香阁的死活才怪!
更何况,这回人家可不是平白无故上来闹事的,人家把百香阁的招牌拆了,可是打着收回铺子的旗号的!
朱兴安此时暴跳如雷,伙计当然不敢把这话同他说,只和朱兴安说了来砸招牌的人。
“是一个面生的中年男子,瞧着凶巴巴的,带着南北杂货的东家。”
面生长相凶的中年男子,身边还跟着沈清,除了刚从宁州回来的张贵,还有什么人?
“大哥!”朱婉宁听到这话,脸上一片惊慌。
老沈家已经中风瘫在床上一个月,朱兴安总不能眼看着自己亲妹妹,也被张贵和沈清气出个好歹。
“婉宁放心,百香阁还轮不到他们闹事!”朱兴安丢下一句话,带着伙计风风火火往外走。
……
金泽大街的百香阁前,两个护院架着竹梯往上爬,双手扶住百香阁沉重的招牌。
昨晚的洗尘宴吃了大半夜,桌上的人食量都不怎么大,可吃到最后也都满桌的肴核既尽,杯盘狼藉。一桌的人实在太高兴,就连没怎么喝酒,一杯酒下肚就满脸通红的张秀娥,都一时没忍住喝多了。
酒醉伤身,尤其是张秀娥这种容易上脸的。可看见她娘好不容易高兴一回,沈清没忍心制止,而是结束之后仔细照顾。
好在张秀娥只是喝得微醺,只是沉沉地睡了一觉。沈清旅途劳顿,也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张重山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就把母女二人叫到百香阁门前。
只听砰的一声,百香阁门上挂的招牌还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大哥,你这、这是干啥?”
张秀娥昨晚喝得高兴,睡了一觉酒劲还没完全过去,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还没弄明白张重山把她带到这里干啥,就被这巨大的动静吓醒了。
昨天晚上,兄妹两个喝了几杯,张重山就眯着眼睛说要给她出气。
张秀娥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谁知道张重山居然来真的!
张重山还能干啥,当然是给自家妹妹出气啊!
他望着一脸正经的张秀娥,心中有些纳罕,他不过就是拆了百香阁的招牌,怎么就把妹妹吓成这副模样?
张秀娥虽然从小胆小,可张重山记得自己离开之前,张秀娥也没胆小成这样啊。他暂时只是拆了百香阁的招牌,这还是念在自己在青州毫无根基,怕被官府注意到的情况下,有所收敛才这么做的。这要是在宁州,老沈家一家子还能见到今天的太阳?
“娘,没事,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