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踉跄起身,猩红的眼眸配合着青涩的胡茬儿,看起来毫无精神。
待他一早回了公主府,马不停蹄的见了姜澜钰,这才有了些许的气色。
“兴许是你的药管用,我倒觉得身子爽快多了。”
进门时她正倚靠在床案上,疲惫的眼神里有若隐若现的感激与淡淡爱意。
他静默片刻,没忍开口。
“寻常小病都要排毒,你这更是如此,只是彼此要七七四十九日才定能解毒痊愈。”
他没藏着掖着,将好话和盘托出。
“今日仍要针灸?”
针灸从来不疼,可她万分不喜欢那种金属扎进皮肉的感觉。
就好像她仍身处凶恶的战场被敌人的刀剑袭击了一样,即便针灸百次,恐怕她也不能习惯。
“是。”
许长烨回话一样答应着,不禁惹得她想笑。
可她没什么力气。
“既如此,那便针吧。”
话落,她强撑着起身,这一次正对着面向了他。
许长烨有一瞬的恍惚,好像两人又回到了曾经。
没有隔阂,没有争执,她满心满眼都是他,而他也享受着,爱着。
她自觉褪了外衫,胸口处的花纹露了出来。
鲜艳欲滴,正是盛开之时。
可细心的他发现,花纹一角已经有了枯萎凋零之势。
再有一日……
再有一日,花纹便会由盛转衰,渐渐凋零。
只需七天,她便会历经痛苦,无能为力,从失望到绝望,一旦发作,她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的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银针。
“我快死了?”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这么多年,早已练成了一副鹰眼,能精准的捕捉对方脸上的表情,担心亦或是害怕,在许长烨不设防的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不会让你死。”
他冷冷的说完,抬手将引针扎下,姜澜钰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针,有点凉了。
“忍着点。”
说完这话,他接连下针,虽然没有痛感,可对她来说每一针都格外煎熬。
直到最后一针落下,她忽然想要开口。
“大人,林小姐求见。”
低沉的侍卫声从外面响起,姜澜钰愣了一下,想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他收针起身,没有任何犹豫快步走了出去,眸光掠过姜澜钰的脸,没掀起一丝的波澜。
她那双精明的凤眸,少见的多了一分的错愕与单纯,视线飞远,落到他的衣服上。
去见林素,连他的衣角都欢快雀跃。
他与她到底算不上清白。
姜澜钰冷笑一声,眸光回收,双眼再次蒙上了一层冰雾。
“堂堂长公主府,难道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