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月儿才配做我顾家主母,你连她半点都比不上!”
红烛照影,帘帐重重。姜澜钰坐在桌前,手中捏着一只青瓷酒盏,双眸藏着刻骨恨意,死死盯着眼前两人。
没想到被磋磨而死后,她居然重生了。
与前世如出一辙的话语仍在继续,顾子期牵着宋宛月的手,满脸施舍:“你与许相和离后,还能再嫁给我做顾家主母,已是高攀。今日,你便自请为妾,我还能给你保留些体面……”
“你做梦!”
话音未落,姜澜钰直接把酒杯扔了出去。瓷片碎裂,堪堪擦过顾子期的眼角。
前世,面对顾子期这般无耻的要求,她同样选择了拒绝,却被告知刚刚喝下的酒里下了每隔七日便会发作的穿肠毒药。
顾家身为百年世家,袭护国公一爵数代,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
和前夫许长烨和离后,她二嫁与顾子期,本就是为了拉拢对方。担心自己若是身死,登基不久的帝王会孤立无援,姜澜钰不得不忍辱负重,交出兵权答应了对方。
为了活下去,她以公主之尊降为妾室,被锁在后宅处处受人掣肘。
原本握剑的双手去浆洗衣衫,做着最粗重的活计,只能吃剩饭馊菜。就连喜怒哀乐都要看宋宛月的心情,只为了换七天的解药。
七天又七天,姜澜钰不知道自己像狗一般活了多久。直到所谓的解药再也不起效果,她才终于得以解脱。
死后她灵魂未散,飘荡在宫城上空,这才知道幕后黑手竟是她亲手送上皇位的胞弟。
上辈子为了这个弟弟的皇位,她连尊严都舍弃了。却没想到只因忌惮她的兵权,他便不顾姐弟之情、扶持之恩,要置她于死地。
直到那一刻姜澜钰才想明白,若不是皇帝默许,顾子期又怎么敢对她下手?!
一想到这些折磨与亲人背叛的绝望,她就恨不得生啖这对狗男女的血肉!
顾子期压根没想到姜澜钰会动手,他捂着被划伤的脸,怒声呵斥:“姜澜钰,你竟敢对我动手?我告诉你,今日,你不同意也要同意!”
“刚刚的酒盏里已经下了七日断肠,解药在我手中。你若是听话,我便每七天给你一次;否则七日后,你必死无疑!”
姜澜钰冷笑,丝毫没把这份威胁放在眼里:“我乃当朝长公主,你也敢让我做妾?”
顾子期嗤笑一声:“长公主又如何?这是陛下的意思,你敢违命吗?”
姜澜钰冷笑一声。
一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根本不配坐上皇位!
似是生怕姜澜钰不信,宋宛月故作柔弱地靠在顾子期怀中,一双美目满是恶毒与嘲讽:“殿下不知道吧,陛下亲口说过,他最喜欢的是臣女这个表姐。”
“而你,一直占着先帝的宠爱,甚至以女子之身掌兵,实在是不伦不类。他对你,早就厌恶至极。”
说着宋宛月得意勾唇:“总之,若是殿下您不同意,陛下会直接下旨废了您的公主之位,贬为庶人。”
“到时候,你可就连贵妾都做不成了。”
顾子期也轻蔑一笑:“姜澜钰,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我劝你适可而止。就算你成了妾室,我也不会亏待你。”
上辈子她早早低头,并未听见这番话,白白磋磨一生。
姜澜钰缓缓抬眼,看顾子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乱吠的狗。
自己上辈子是瞎了眼吗,怎么没早看出来他这么让人作呕。
“蓝若!”
姜澜钰一声怒喝,一袭黑衣的侍女翻窗而入,跪在她的面前。
“取我剑来。”
顾子期瞪大眼睛,:“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还要耍长公主的威风不成?!”
“七日的解药可在我的手上,你要是敢放肆,我定要你好看!”
姜澜钰眯起眼睛:“那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让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