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抹深灰毛领的主人似是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又慢慢转了回去,未置一词。
陆玥菱神色泰然,并未将面前的寒刃放在眼里,继续扬声道:“臣女有要事同太子殿下商议,此事关乎我大旻朝安危,望太子殿下衡量!”
这话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未免太过严重了。
倒像是胡言乱语。
侍卫厉喝道:“大胆!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胡言乱语”
一声咳嗽传来,侍卫立马噤了声。
紧接着,她便听见太子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罢了,放她过来。”
侍卫立刻收起长刀,向两边让路。
陆玥菱注意到,这两名侍卫所持之刃上面所刻之纹似乎跟她见过的禁军刀刃上的有些相似。
他们旻朝这位病骨缠身,常年避世的太子,绝不个简单的人物。
她垂首走过去,正要跪下参拜,太子先出了声:“地上雪凉,陆大小姐不必多礼,还是先说说到底是何事能关乎到我大旻朝安危吧。”
最后一句,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太子的语调,好像是在打趣她。
可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月色长袍垂立及踝,以及一双黑色金纹短靴。
看不见表情,便无从判断。
她正襟危立,骤然抬首,刚好对上一双慌忙移开的墨眸。
从前她只听说过太子殿下姿容绝色,天下无双,原以为只是吹捧之言,没想到竟是一句真言。
“放肆!”太子低斥。
她复又垂首,这是旻朝一直以来的规矩:未得准许,不可直视皇族天颜。
“太子殿下息怒,是臣女无状,还请殿下恕罪。”
头顶之人呼吸平稳,看来并未动怒。
“你今日来此,莫不只是为了见孤一面?什么关乎我旻朝安危之事,该不是托词?”
听到这句确是打趣的问话,她原本紧张的情绪骤然消散,顺着太子的话接道:“太子殿下姿容绝色天下无双,臣女确是为此而来,另外,臣女还有个不情之请。”
头顶上的人沉默了几息,才道:“说来听听。”
这次,她又抬起头,语气笃定:“臣女想成为殿下的,太子妃!”
上辈子,曾有游医断言,太子之身绝活不过及冠之年,就在今年开春,太子及冠了,一直到冬日依旧活的好好的。
游医的话,不攻自破。
可昭和四十六年开春,太子忽然薨逝,到了昭和四十六年立冬,本该变为一堆白骨的太子在瑞王准备篡位的前夕又忽然回来了。
到最后,瑞王被斩便是这位太子的手笔,旻朝即将登基为新皇的也是太子宋璟瑢。
活了两世,她早已看清楚,父亲最在乎的是陆府的体面,绝不会任由她作为,想要报仇,她必须要选一个足够强大的合作伙伴。
圣上已步入艾老之年,且有传言,圣上已无生育能力,深宫之中危机无数,她若进宫首先自保就是个问题,根本无暇谈报仇之事。
瑞王,瑞王从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而是在她要杀之人的名单之列!
珹王心性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加上年幼,府里也没那么多侍妾或通房,只要利用得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珹王势力太过单薄,危急时刻恐怕难以对她施以援手。
而太子,此人无为了二十年,却能在最后被朝臣拥立为新皇,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手段。
依照她的猜想,太子的手段恐怕比她想的还要多。
只要她能够跟太子达成共识,有太子妃的身份做庇护,她几乎等同于拥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太子那双墨眸里不出意料地闪过诧异之色,还有几分她看不真切的复杂。
不过听了这话,太子竟然没有当场叫人绑了她。
陆玥菱也有些诧异,她原本都做好被绑的准备了呢!
“你胆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