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凌舟脸上,二人站得近,阮棠不得不抬着下巴才能和他对视。
她从他眼中看到了心疼。
阮棠笑了,语气却是浑然不在意:“倒也没有那么委屈自己,我知道自己有一天要回来。”
所以她给自己三年的时间长大。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星眸水光潋滟,笑起来时露出一抹贝齿,温润甜美,与方才大杀四方的模样判若两人。
凌舟低头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了。”
她不愿说,但他知道。
“这是聘礼,给你!”阮棠取下腰间的玉佩,郑重放入他手中。
本来拜完父母后就要给他的,结果尴尬的夫妻对拜后给忘记了。
现在给不算晚。
细腻通透,光泽滋润,状如凝脂,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虽不至说价值连城,但这般白玉无瑕也是少见,又经匠人精雕细琢,价值至少千金。
凌舟粗粝的手指在玉佩上轻轻摩挲,敛去眼中情绪:“你不知我根底,不问我家世,亦不问我从何处来,因何受伤,如今又要送我这般贵重之物?”
“重要吗,我阮棠的夫君难道不比一块玉佩贵重?以后你跟着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一会儿就让云阳最好的师傅上门,选最好的料子给你裁衣。”
阮棠笑起来眼睛弯得犹如月牙,这个男人生得如此好看,不好好打扮简直暴殄天物。
阮家好歹也是西北第一富商,自家的银子自己不花难道留着便宜外人。
凌舟顿时有种自己被包养的感觉,但,这样好像也不坏。
“多谢娘子!”凌舟眉宇间的冷硬被温柔占据。
阮棠挑眉:“听起来还不错,走吧,夫君,今日双喜临门,我们回去庆祝。”
海棠院青溪早准备好了一切等阮棠他们回来,才刚用到一半,飞星匆匆来道:“宋景扬回府了。”
阮棠轻描淡写道:“倒是比预想的快些。”
说完继续用膳,飞星不解道:“大小姐不去会会他?”
凌舟将剔过刺的鱼肉放到阮棠碗中,他第一次做这种事,鱼肉已经不完整了。
阮棠偏头朝他笑了下:“夫君真好。”
飞星有种被无视的感觉,忍了三年,就等着回来好好出气呢,怎么听到大小姐毫无反应。
飞星看向凌舟,大小姐这是被他迷住了?不会救了个祸害回来吧?
“大小姐真不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也吃饭去吧,柳妈妈的手艺不错。”阮棠一点不着急。
飞星还要再说,被青溪使眼色赶出去了,小姐决定的事谁说也没用,小姐说吃饭就是吃饭。
阮棠刚用完膳,丫鬟来报说二爷带着夫人来给小姐请罪来了,人在门外候着呢。
阮棠扬起下巴淡淡的笑着,她就说嘛,有人该比她心急。
宋景扬带着杨氏进来,杨氏垂着头,表情如丧考妣。
宋景扬的目光在凌舟身上一扫而过,这便是阮棠招的赘婿吧,模样倒是不错,只是太年轻了,又没什么背景,绣花枕头罢了。
阮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好戏要登场了。
杨氏一进来便捶胸痛哭流涕,阮棠蹙眉,语气也不怎么耐烦:“今日是我新婚之喜,你这是来嚎丧呢,我爹去世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样哭,要是真心有愧疚,就去我爹牌位前跪着好好哭,别搁这儿给我演。”
杨氏擦眼泪的动作一顿,接着才哭哭啼啼道:“棠棠是二婶错了,二婶本以为是自家亲戚,没想到他竟是那样的人,二婶以后再不会干涉你的事。”
“你这样对棠棠叫我日后如何有脸去见大哥,若是棠棠不原谅你,那你就自请下堂,回你杨家去吧。”宋景扬痛心疾首道。
阮棠弯唇笑:“二叔这话是逼着我原谅二婶呢,若我不原谅,倒成我逼二叔休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