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突生,那针便没有扎下去。
那婆子捡起地上的东西,恭恭敬敬地给沈老夫人呈了上去。
沈老夫人接过,在灯下细看。
那是一枚令牌,纯金打造,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正面雕刻着鹰头图样。
背面正中间的位置镌着三个大字:千鹰卫。
边上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北衙,副指挥使,熊鹿,三”。
沈老夫人肚子里的墨水不多,那上面的字她看来看去也就只认得一个“三”字,于是便递给沈光宗,叫他认认。
“光宗,你瞧瞧那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沈光宗漫不经心地接过,却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陡然变色。
“这是……”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栖姻:“你怎么会有千鹰卫的腰牌?!”
沈老夫人听了也一脸惊疑。
沈栖姻淡淡说道:“自然是他们给的。”她就算是穷疯了也不至于跑去偷千鹰卫的腰牌吧。
这是离开栖鹰阁之际,熊鹿给她的,方便她接下来进出栖鹰阁给千行看诊。
“他们缘何要给你这个?你又是几时与他们有了牵扯?为何没有告诉我们?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们的?”
沈光宗放炮仗似的问了一大堆。
沈栖姻却只回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什么要紧的事,竟连我与你兄长也听不得?”沈老夫人不悦,翻了个白眼。
“我也是为了祖母你们好,毕竟萧大人下了封口令,他说……”沈栖姻的视线扫过他们,眼波平静,像在看两具尸体。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废物和蠢货,更是不能留活口。”
沈光宗嗤笑:“那他为何留下你?”
沈栖姻也笑:“凭兄长的脑子,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毕竟他又蠢又没用。
“你……”
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沈光宗隐约猜到几分。
想是她仰仗自己的医术帮了萧世子救了什么人,但具体是谁、又是如何救的,她不肯说。
当然了,他也不敢听。
只是——
“宫中太医皆为国手,萧世子为何放着他们不请,而要找你这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
沈栖姻哪有耐心跟他解释这些,只说:“这就不知道了,要不等明日我见了他,帮你问问?”
这便算是变相肯定了沈光宗的猜测。
他心里有了顾忌,便是被噎了一句,也不再贸然开口。
再说沈老夫人得知沈栖姻竟然搭上了千鹰卫,便一改方才的颐指气使,也不张罗动刑了,也不嚷着让她下跪了,甚至还难得挤出了笑脸。
“二丫头啊,你既结识了千鹰卫,那有没有趁机打听一下你爹的情况啊?”
“嗯。”问就是打听了。
沈老夫人眼睛一亮:“他们怎么说?”
沈光宗却皱眉道:“祖母何必问,她一个女儿家,人家怎么可能跟她谈这种事,左不过就是三言两语将她打发了罢了。”
言语间的轻蔑,毫不掩饰。
看得沈栖姻想大嘴巴抽他。
沈老夫人却信他,立刻便将眼睛一翻,换了一副嘴脸:“我就说丫头片子不中用,这若换了你两位兄长,说不定就把你爹给救出来了。”
“祖母说得极是,那不然,明日我去栖鹰阁看诊,就带兄长同去吧?”
她看似真挚,实则阴阳怪气地说道:“兄长能说会道,也许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将父亲救出来呢。”
他不是能吗?
沈光宗听了这话,却难得没有接茬儿。
他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千鹰卫专为皇帝铲除异己,干的都是抄家灭门的营生。
听说他们个个杀人不眨眼。
谁家好人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