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穷凶极恶,本来就是抱着报复靳家的心态绑架我们父子两的,所以他没抱着选一个,另一个人就能活下来的想法。”
指望恐怖分子说一是一,那比与虎谋皮还可笑。
阮小沫没经历过这些,她一直都生活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世界里,自然不会明白正常人的观念,是不可能适用在那些人的世界里的。
“我父亲以他可以让我母亲用价值十亿美金的新研发成果作为赎金当诱饵,拖延了那些人下手的时间,而在他们眼里,我们是跑不掉的,毕竟……我那时还不满七岁。”
阮小沫的心脏紧了紧,她想要转头看他,靳烈风却把她抱得紧紧的,让她没有办法回头。
连七岁都不到……
她很难想象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有多无助,可偏偏却落在那些原本就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徒手里……
“我父亲藏了一片碎盘子,给我割开了绳子,叫我先跑,他随后就过来,他让我跑到之前他藏了信号弹的地点,放出信号弹,母亲那边会有人来接应我。”
“我照父亲观察下来的他们的规律躲开了换班的人,可等我跑到那里,放完信号弹之后,一个人左等右等都等不来父亲……”
“我不安,我忍不住偷偷跑了回去,运气好没被他们的人撞上,但却从他们关着父亲的屋子的破窗户里看到了父亲,我看到他们一边逼问父亲,一边给他用针管注射什么……”
靳烈风的声音越发镇静,也越发冷漠,那是一种超乎正常人该有的反应的冷漠。
阮小沫却感觉到那种冷漠下的疯狂。
仿佛是一根弯曲的铅笔,被人一段一
段掰碎之后,再用胶水粘成笔直的模样。
看上去像是正常了,但实际上,那根铅笔却处处都是断裂的痕迹,永远也无法愈合的创伤……
“他们……在给他打什么东西?”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靳烈风不愿意治疗……和这件事的关系,她已经可以确认。
她不敢去想……接下来,那时不足七岁的靳烈风,到底还在窗户外看到了什么……
那一定是他此生的噩梦和地狱。
“一种精神方面的控制药剂……”靳烈风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般,带着隔阂,冷静得不自然。
“那种药剂……会让人精神错乱,警惕心减退,神志不清,发作时效果很快,适合在拷问时使用,他们知道我才跑没多久,所以想从我父亲口中得知我的下落……”
听着他的声音,阮小沫的身体像是被浸在冰凉的雪水里,手脚都一寸寸发冷发寒。
似是没有发现她的反应,他依旧在自顾自地往下说。
“那是我见过平时温和亲切的父亲最强大的一次,我看着他们给他打了一针又一针,不断的加大剂量,我父亲被过量的药剂折磨得意识模糊,连鼻子眼睛里都开始流血,却死活不肯说一句话……”
他倏然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却终于泄露出一丝痛楚。
“我父亲其实在我刚躲在窗户外面看他时,他就已经知道我在那里了,他为了不说出来……最后硬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然后……那些人看从我父亲口中问不出来什么,就直接放弃,干脆折磨他取乐……”
阮小沫直到感觉到一阵液体从脸颊上淌过,才发现自己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她抹了一把脸,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头像是塞着一块棉花,
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堵得难受,胸口,喉咙,都堵得难受。
“我当时真的恨……”他的声音很快重归平静,可这样平静空洞的音调,却更让人难过得连心都抓起来了:“阮小沫,我真的恨……恨我那时为什么救不了我父亲,恨我那时什么事都做不了。”
“够了……靳烈风……”
“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