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肖春兰才重新回到院里,不过此时她脸上看不到半点笑容,她推着一个自制的轮椅进了院子。
叶怀安回头朝院子里看了一眼,便看到轮椅上一个头发乱糟糟,全身油污的男人。
看男人模样,分不清年龄,但是至少比肖春兰大了不少,整个下半身像是截肢似的,双腿从大腿根部直接没了。
看到这一幕,叶怀安眼睛都直了,这啥情况?
二舅对这一幕到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还站起身和轮椅的男人打了一个招呼。
轮椅上的男人挤出一个笑容,也没说话,算是回应了,随即肖春兰便推着轮椅进了里屋。
叶怀安也不敢多问,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二舅独自出去把拖拉机车上的雨布给扎实了,这才重新回到院里。
吃完饭,洗了手脚,此刻已经天黑,肖春兰便给两人安排了房间住宿,舅甥住一个房间,一个大单间。
从进店到睡觉,叶怀安都没看到有其他客人出入,或许是快过年的原因,也或许是这个住宿店本来就生意惨淡。
待肖春兰离开后,叶怀安才找到机会,找二舅询问一下这肖春兰到底啥情况?
二舅叹了一口气,也没多想,随即便把肖春兰的经历说了出来。
肖春兰家里四个姐姐,两个弟弟,加上她一起七姐弟,对于五六十年代的农村来说,家里七八个兄弟姐妹其实很正常,但是家里的困难也是可想而知的。
在肖春兰的人生记忆中,人生前二十年里,几乎没吃饱过一顿饭,为了吃饱饭,她愿意放弃所有。
肖春兰只读过两个学期的书,便辍学了,和二舅曾经同期过,所以也的确可以算是小学同学了。
当时她家里准备把她嫁给隔壁村一个年轻人,但是特殊原因,这事没成,再后来便经过一个知青介绍,在七十年代初,她嫁到了离家三百多里的市郊区。
虽然对方双腿残疾,年龄还比她大十五岁,但是为了吃饱饭,为了城市户口,肖春兰义无反顾嫁了。
这就是肖春兰的人生经历,说不上复杂,当年肖春兰拉着板车,把残疾的丈夫拉回老家看望父母,被父母当着全村人的面掀了两耳光,那两耳光,也让肖春兰十年未曾回老家了。
虽然没回过老家,但是肖春兰和家里的亲戚也一直有联系,包括她的姐弟,毕竟有一个城里亲戚,在这个年代,还算光荣。
听到肖春兰的故事,叶怀安心绪难平,这个故事他前世肯定听说过,但是却一点记忆也没,或许前世他从未见过肖春兰,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聊完肖春兰的事,叶怀安便把话题引到财不外露上面了。
他把自己担心的事一一和二舅讲了。
叶怀安担心二舅听不明白,把里里外外的道理都讲了一遍,二舅听完沉默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倒到床上,呼噜声很快便响起。
叶怀安也不知道二舅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反正也不管了,坐了一天的拖拉机,全身酸痛,疲惫不堪,倒在床上,也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叶怀安便被二舅喊醒,看着外面不一样的风景,叶怀安这才想起自己在何处,连忙麻利爬起身。
今天可是见真章的时候,能不能赚钱回家,就看今天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刚下楼,便看到一楼已经亮起了灯,肖春兰在厨房听到动静,连忙出来打招呼道。
“都起来了呀,知道你们爷俩要早起,我煮了粥,蒸了点包子,你们洗漱一下,马上就可以吃了!”
看到肖春兰笑盈盈,风情万种的模样,叶怀安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二舅,果然看到二舅脸上一抹苦涩闪过,不由心里也是无奈叹息。
后来,叶怀安才知道,当年肖春兰父母想把她嫁给隔壁村的那个男人,便是二舅李立军。
真狗血,叶怀安默默吃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