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到达穆黎跟前,她还呆呆地站立,先前那满腔的一往直前的勇气随着他的靠近一点点消失殆尽。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睛不敢眨一下,看着他靠近,看着他在跟前停下。
她看见他动了动唇,听见他低柔的嗓音响起,“不过是一则新闻,掀不起大浪,更不会有损蔺家名声,你不用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罗赫。”他又是低声吩咐,“外面风大,把外套给太太披上。”
罗赫应声照做。
穆黎不能动,那件外衣罩下来的一瞬间,紧随而至的温暖将她笼罩,明明有温度回升,她却四肢僵硬。
蔺瑾谦就在她跟前,坐在轮椅上,抬起那只缠着佛珠的手,触碰到她垂放两侧僵化的手。
指尖的相触像是有电流窜过,穆黎无意识地就要躲,却被他握住,那温热的有力的宽厚大掌,握着他的指尖,一点点往上移,直至把她的手掌握在掌心!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要怎么做,都不要再刻意不让我知道。”他的声音复又传入耳内,却是惊得穆黎倒吸一口气。
她望着他,眼中忽而氤氲一片,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发不出声。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震惊到无法呼吸,遑论反应?就连追踪报道记录的工作都忘却。
蔺家大少这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众人,眼前这位穆小姐是他的太太,是他心尖上的那位?
而他的说辞,岂不就是解释了为何穆小姐要称两人已经协议离婚,婚姻缘尽?不过是受流言蜚语的攻击,为了保护蔺家声誉,为了不让梨花溪再受打扰而为之!
众人在一瞬间反应过来,或许想要提问,或许想要解释,可已然没有机会。
蔺瑾谦握住了穆黎的手以后,就操控着
轮椅转过身,两人站成一线,共同面对蹲守的媒体记者,面向着他们高举的镜头。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分明是低矮一截,却犹如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地望着一个个噤声不语的人。
他轻启薄唇,声线依旧森冷漠然,“诸位蹲守到此,请散去吧!关于当年的绑架,早已时过境迁,何况当时私下解决这事儿,我的太太也平安归来,今后我们也不会再追究。”
“至于你们还关心的我们的女儿,请以后务必不要来打扰,孩子尚小,需要一个安静健康的环境成长,任何一对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无辜被牵涉!”
说罢,他紧握着穆黎的手,由罗赫推动轮椅一同走回梨花溪。
他牵得极紧,那样的用力,那样的坚定,仿佛是担心稍稍松开,她就会掉落在半路。
穆黎被他牵着,不自觉地提起步伐循着他的方向走。
那围堵的人群又松散开,自动让出道路,如蔺瑾谦所说,已是时过境迁。
然而尽管如此,他的气度气场依旧不减当年,甚至比当年更震慑人心。
“八年了……”人群中,忽而爆出这样一句感叹,那低沉的,带着些许悲痛的叹息,不知是在为何感到失落。
一个青年挎着单反相机,转身问叹气的中年男子,“什么八年了?”
那个戴着帽子和眼睛的中年男子,因为多日的蹲守而显得不修边幅,胡渣爬满了半张脸,他望着紧闭的两扇大门,目光发直,像是能看到门背后的身影。
“他最后一次出现在镜头面前,是八年前。”
他?是谁?
前来蹲守的几乎都是年轻一辈的新人,为了出人头地做出一则爆炸性新闻而甘愿挨受梨花溪冬日的寒冷,不舍昼夜地在此等候,与说话的中年男子隔着数十载的年代差
,已然不能在乍听之下明白他的意思。
那位中年男子从衣兜里拿出手帕,擦拭着镜头,缓缓地说道:“我最后一次拍摄到和蔺家大少有关的新闻,是八年前。那时与我一同拍摄的伙伴都认为,那是职业生涯中最后一次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