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黎一上了车就靠在座椅里静默不语,她始终闭着眼,长时间的安静让人不知她是否已经睡着。
罗赫小心翼翼地驱车,生怕动静一大吵醒了她。
然而穆黎并未睡着,她早已察觉到罗赫的这一分用心,过分的安静反而让空气变得突兀,她不禁轻轻笑出声,“罗特助,我没有睡着,你不用这么小心,是外面光照太强,才只是落在我眼皮上都觉得有些刺痛。”
罗赫应声,“是,我以为太太您在休息。”
“是在休息。”穆黎肯定地说道。
不知是长时间幽禁的原因或是什么,她本就白皙的一张脸上此刻亦是血色全无,好似丢了灵魂一般,但她唇沿的那么笑不曾消退,从被找到的那一刻就清浅地浮在脸颊。
“蔺先生在梨花溪吗?”沉默了片刻,她又轻声问道。
“大少在梨花溪,小小姐也在。”
那个糯米团子也在啊……唇沿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她兀自地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道:“罗特助,一会儿到了梨花溪,先不要让小惜见到我。”
被禁数日,她不曾见光,也不曾梳洗,衣衫虽不至于褴褛,但模样憔悴,要是让那孩子见到,不知要如何解释才好。
……
提前一个电话搅乱了梨花溪的平静,家佣忙上忙下,放好了洗澡水,准备着清香的粥,最不能忘记的,就是罗赫从者荷小镇带来的那个视频。
厨房里叮叮当当,好不热闹,不久就有香甜的气味飘散而出,这忙忙碌碌的一切,好似古时皇宫为了迎接正宫夫人回归的画面。
“你带小惜去画室,一会儿才出来。”蔺瑾谦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入口的方向,吩咐一旁的家佣。
话音刚落,就见一辆车子在树影之下徐徐驶来,
蔺瑾谦定睛,双腿几乎要不听使唤地从轮椅上站起来,旋即意识到什么,适才稳坐不动。
家佣遵照他的吩咐,把蔺惜领到了楼上画室。
而那辆车子径直驶入地下车库,罗赫亦是十分有心,车子停稳后,率先下车将灯光调得些许昏暗,这才请穆黎下车。
穆黎尝试着睁开了眼睛,回来的路上光照充足光线明亮,她闭着眼自成阻挡,此刻睁开虽然还有些许不适,却也能习惯。
“太太,还好吗?”罗赫问道。
穆黎点了点头,“有劳罗特助费心了。”
时隔五天再回梨花溪,穆黎有不同的心境,犹记得那日早上,她如往常一样前往拜谷,唯一的不同,便是梨花溪早早的就见了阳光,海面上的雾气也不似雪落以后那般厚重。
她是要去请假,空出一段时间专程前往美国,寻找秋明,可惜路上出了差错,这一困就是五天。
穆黎上到正楼,一出电梯就见蔺瑾谦坐在落地窗前。
依旧时孤孑的背影,轻靠在轮椅里,后方空落的地毯上还有未曾来得及收拾的积木,想必就在不久前那个糯米团子坐在他身后玩耍。
宽阔的落地窗好似一块透明巨幕,正好照应着庭院里独木成林的榕树,树下是干净的石桌椅,草地已然枯萎,更增添了几分冬日冷清的气息。
穆黎止步不前,再见这画面,不知为何,她的心中飘荡的竟然是悲沉的激动。
“太太,罗特助。”有家佣路过,低声向她问候,打破这一方宁静。
穆黎默然点头以作回应,见那家佣匆匆进入厨房,再回眸时恰好瞧见落地窗前的那道背影已转过身来,异常平和地注视着她。
庭院内似乎起了风,透过玻璃可见干枯的树枝轻轻颤动起来,那萧索的背景之中,是他着了一件白色羊毛衫
,又好似稀有的光线随风飘移,在他身上微微晃动,他竟好似从遥远雪国走来。
那俊美的五官分外深邃,犹如映着白雪的星辰都落入了他的眼底,就那样静静地与她凝视。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