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在心底呼喊,那一年的黑暗中,便是在这样步步逼近的声响中,她失去了自我。
刹那间,男人滚烫的气息又仿佛扑在她战栗的皮肤上,他的触碰令她畏惧,她想要躲避却被他牢牢扣住,她只能感受到一次又一次地入侵,击碎她的身体,摧毁她的灵魂!
不——不可以!
“嘶……”一声响划破了黑暗中的寂静,也打破了汹涌的回忆,穆黎定住,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突然间嗅到了空气的芳香还不能适应,她愕然地紧靠着墙壁,一动也不能动。
四周又陷入了死一半的寂静,空气流转着,没有声响。
好半天,穆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然而那声线却是颤抖不止,“是你吗?是不是你——”
当年那一场绑架,是不是你?
“……”回应她的是沉默,甚至连气息都听不到。
“你说话呀!”穆黎高声大喊,面对着空寂的黑暗,一切都不被知晓,她被捆绑在一起的双手十指紧握,仿佛抓住最后的勇气,又仿佛是虔诚信徒在祈祷。
“为什么不说话?”她继续喊,嗓音已然嘶哑,“是不是你?你说话!”
噔——
脚步声再度沉稳地响起,一下接一下,却是远去,穆黎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那声响越来越小的脚步声。
不是他,不是,不是那个人。
悬在喉咙的
一颗心倏而跌落,她却觉得空落落的,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悲伤,那个人的脚步声她记得,那是极轻极轻,轻到恍如踩在空气里,轻到仿佛他根本没有行走,却又极其稳当。
而不是这个人行走的这样,噔,噔,噔,一步一响,平稳无奇,她甚至可以从这脚步声推断出他的体型,应该是再普通不过的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
六年前的那场绑架倘若是为了寻仇,没有了下文,是因为被蔺家一手压下,那么,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
夜幕悄然降临,本该大门紧闭的梨花溪却敞开着,一辆车子从里面徐徐驶出,那是蔺瑾谦常坐的车,驾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罗赫。
车子从沿海大道驶出,向着青峦山所在的方向驶去。
“跟上。”等候在明亮路灯下一辆不起眼的车子也缓缓驶出,不疾不徐地跟在前方车辆后。
“你看好了,这个蔺瑾谦他一定是知道穆黎在哪儿!”杜笙盯着前方的车,生怕跟丢了,语气格外地坚定。
舒莞没有应声,侧脸看着窗外夜景,心头思绪万千。
“怎么了?你不信?”杜笙得不到回应,从副驾驶座上转过身来,凝眉问道。
舒莞笑笑,笑容牵强,依旧没有出声。
杜笙不禁眉拧得更紧,瞄了一眼开车的下属,叮嘱道:“今晚你在车上听到的话,可不要说出去!”
“是,杜队!”
杜笙这才放心地对舒莞道出不为人知的真相,“坦白跟你说,我这次之所以高度紧张,不仅仅是因为穆黎的失踪,从程序来讲,她消失还没有24小时,正如蔺瑾谦所说,构不成失踪。”
“那是为什么?”舒莞问,有些漫不经心。
杜笙道:“因为青峦山的命案,五年前北郊荒野发现的
那堆白骨,以及背后还藏着的那起绑架案!”
舒莞登时怔住,路灯从车窗玻璃透进来,有些昏暗,可照亮了杜笙坚定的脸庞,只见他的眸子闪着熠熠光辉。
……
“大少,后面的车子还在跟。”罗赫小心驾驶着,始终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能够让这辆车子在后方跟随的视线内。
蔺瑾谦闭着眼,小叶紫檀的佛珠在指尖转动,淡淡地应了一声,“别让他们跟丢了。”
“是。”绿灯亮起,罗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