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了身体,两只已有着些许皱痕的手四处摸索着,不知在找什么。
“爸,你要找什么?”穆琦轻声问,已染上了哭腔。
“我的烟呢?”穆德忠执着地四处摸索着,甚至要掀开被子下床去找。
彭瑜一把按住他,“你下床做什么?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的!”
“我的烟!”穆德忠固执地喊,看向了穆琦,“琦琦,快去,去把爸爸最喜欢的雪茄拿来,快去!”
“爸爸——”
“去呀!”穆德忠一吼,穆琦身子一颤,她没有动静,穆承叹了口气,折去沙发那把雪茄拿过来。
穆德忠点上烟,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抽着,那颓然的模样像是一个精神涣散的病人,对雪茄的眷恋又像是一个被烟瘾折磨许久终于得到满足的烟袋。
他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很快一根烟就只剩下烟蒂,他又要第二支,这一次彭瑜断然不给。
“到底是怎么了?阿忠!”她握住他轻颤不止的手,哭喊出声,“你告诉我们,告诉我们!是风是雨,我们一家人一起扛!你别只是抽烟,不说话啊!”
“是啊,爸,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们啊!”穆琦也跟着哭起来,捂住鼻子泪流不止。
穆德忠仍是不语,目光空洞,不知在看着哪处,不知又在思考什么。
“咚——”一声响划破女人的哭啼,是穆承骤然跪地,他低埋着头,双手放在腿上紧握成了拳却不停颤抖。
“爸,是我的错,是我太笨才
会上了蔺瑾谦的当!您罚我吧!我认罚!”
“呵呵呵……”穆德忠终于出声,却是无力地轻笑,失了心失了魂,“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终于来了!”
“阿忠!”
“爸!”
“你们现在就走!”穆德忠忽而厉声吩咐,涣散的瞳孔终于有了光,他撒开了彭瑜的手,推搡着她,“你快带着琦琦和承儿离开容城!现在就离开!”
“到底怎么了?”彭瑜不肯。
穆德忠摇头,已是绝望到底,“蔺瑾谦开始反击了,不等拿到切实证据,等了八年,他终于不再等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彭瑜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敲门声,穆德忠顿时如紧绷的弦警惕起来,一眨不眨地看向门口。
他的反应让母子三人不敢动作,穆琦试探着问:“爸爸?”
穆德忠吞下一口气,低声道:“去开门。”
穆琦点头而去,房门打开,来人是她从未见过的男子。
那个男人挂着一抹温润的笑,很是彬彬有礼地说道:“穆小姐,您好,请问令兄长在房间里吗?”
穆琦点点头,身后却传来穆承的大喊,“琦琦!不要让他进来!”
然而一声呼喊已晚,就在下一秒,男人已破门而入,穆琦阻挡不及,被推到了墙上。
紧跟着杜笙,还有另外两位便衣警官。
“穆承,你被捕了!”杜笙拿出了逮捕令。
穆承身子一颤,已躲到了彭瑜身后,惊声呼喊,“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彭瑜紧紧护着他,保留着最后一丝神智清醒,“警察先生,我儿子不可能杀人的,你一定是弄错了,请你再查一查好吗?”
就连穆德忠也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精明,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杜笙,“杜队长,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绝对不可能杀人!”
杜笙却是铁面无私,他收起了逮捕令,不带任何情感地说道:“到底有没有杀人,我想穆承先生应该比谁都清楚!”
“承儿!承儿!”彭瑜急得声音都在颤抖,她转过身去握住穆承的胳膊,近乎哀求地说,“你说啊!你快告诉警察先生,你没有杀人!你没有去过青峦山!你快告诉他!”
穆承面色难堪,面对母亲哀求的眼,他低下了头似乎是在纠结在迟疑,接着又抬起来,像是豁出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