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勾栏瓦肆,气象大变,比以往更见生气,更显活力,不是圩日都热闹无比。
苏问一人,周遭街上,听来往与周边议论。
“这金剑门……当真如此良善?”
“只要一成的摊子钱,其他杂七杂八的都免了?”
“连官府那边的税都减了,现在只要交三纳一!”
“这是老天爷开了眼?”
“怕不是新官上任,做做样子,收个名声,过几天又改回来了?”
“哼,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不偷腥的猫!”
“你们知道个什么,那金剑门的门主,乃是一位大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能人,没兴趣在我们这些贱骨头身上压银子,榨油水,人要赚贵人老爷的钱!”
“赚贵人老爷的钱,怎么个赚法?”
“所以叫你多出门,多上街,连近来安平县发生的大事都不知道,那李大先生开了家戏班,大大的戏班,就在原来周家戏班的场,又大兴土木扩建了一番!”
“戏班,周家戏班,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和那周扒皮一样的路子!”
“你知道个屁,那周大海周扒皮什么东西,能和李大先生比,人可是金剑门的门主,剑法通神的高人,他开戏班可不是为了讨好那些贵人的,而是要赚贵人的钱。”
“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去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我去,得了吧,周家戏班一场戏的票钱,够我全家吃喝几天了,闲得没事去看那玩意?”
“都说了,那是李大先生的戏班,不是周大海周扒皮的戏班,无论贵贱,票钱只要一个铜板,你连一个铜板都掏不起?”
“什么,一个铜板,我的娘勒,这李大先生疯了不成?”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疯了李大先生都好端端的。”
“那他一张票卖一个铜板?”
“我……算了,在这里跟你说也是白扯,走走走,今天我请你看大戏!”
“……”
苏问缓步而行,周遭人流来往,大半都朝一个方向,那就是勾栏中街所在。
金剑门取代飞云帮后,做了两件动静极大的事情。
第一是降税,将之前那黑道的三成税收降到一成,更剔除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名目,说收一成就收一成,一文不多,一钱不少。
第二是唱戏,以之前的周家戏班为底子,在勾栏中街开了一个大大的戏班。
其中影响最大的毫无疑问是降税。
税这种东西不是说降就能降,说免就能免的,涉及到许多人许多事,是一个十分敏感的地方。
你做豪绅,修桥补路造名声,那没有什么问题,大家都这么干,又赚钱又赚仁义,名利双收还可以将良善富豪的形象树立而起,这种慈善好事何乐而不为?
但这种慈善只限于修桥补路,发粮放米,绝对绝对不能联合起来,集体减免地租税赋。
因为前者叫慈善,后者叫图谋,图谋造反,图谋江山的图谋!
你一个豪绅,修桥补路,发粮放米没问题,因为这种实惠并不长久,也无碍大局,可你减租减税,那就影响大局了,这是从根本上有益民生的举措,你一个豪绅搞这玩意,是要收草民之心,准备振臂一呼,揭竿而起?
不是也是了!
大家一起加租,一起加税,剥削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你突然来这一手,什么意思,内卷是吗,信不信大家团结起来弄死你啊,来来来,把这个造反的帽子戴上?
如果是之前的黑风堂飞云帮,敢搞这种事情,那不要三天就会被人取而代之。
但现在既不是黑风堂,也不是飞云帮,而是金剑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