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上午可谓忙的脚不沾地,此时总算空闲片刻,阮江月便回到了自己的营房院落去。
她刚进院子,李云泽走上前来:“方才那位与我说,请少将军等他一会儿,您该换药了。”
“……”
阮江月眸光微动。
换药换药换药。
他如今倒是找着事儿了似的,真把自己当医官了?
她示意李云泽去休息,自己沉默地进到房中。
她后背、后颈、耳朵后面都只是划伤。
不必上药也没事。
掌心和手背以及腰侧伤口稍微有点深,但她自己够得着,因而这两日都是自己处理。
需要换药的只有手臂上的伤口。
那夜阮星澜离开时说了,三日一换,今天正好第三日。
阮江月正这般思忖着,眼角余光扫到院门前出现一个人影。
她转过头去,瞧见是阮星澜进来的那一瞬,下意识地深吸了口气。
从那夜他帮她看伤到现在,他们已有三日不怎么说话。
明明他就住在她那院子里的厢房中,每日进出也曾碰上过几次,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吧。
但总归是没有交流。
三日都没好好交流了,心里自然是想念,今日在阮万钧那里看到他朝自己笑的时候,她都有些分神了。
阮江月起身上前将门打开时,阮星澜正好走到门前。
他手中端着漆盘,上面放着白色纱布、剪刀、青瓷瓶以及一个方形的小盒子。
“进来吧。”阮江月让开门口,转身进了房内。
阮星澜进到屋中,将漆盘放在桌上后,转身关门,关窗。
回头之时,阮江月已经坐在桌边圆凳上宽了衣,露出了手臂上的伤口。
阮星澜上前坐在另一只圆凳上,缓慢而小心地一圈一圈拆解纱布,而后用药酒清洗伤口,慢慢涂抹伤药。
阮星澜说:“愈合的非常快,已经重新结痂了,这次换药之后过五日再换即可。”
阮江月淡淡“嗯”了一声,盯着自己那丑陋伤痕看了两眼,目光不觉落在他处置自己伤口的修长手指上。
这双手的好看她一直就知道。
而且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好看,不会腻似的。
她盯着那翻飞的手指看了一会儿,目光顺着他的手往上移,滑过手臂,肩胛,落到了他的脸上。
这张脸虽然盖着半张面具,但阮江月怎么可能忘记他面具下的清逸俊美?
他那双深邃的眼,曾经看她时淡然随和,如今已变的温柔含情……
“年年。”
阮星澜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阮江月眼帘一掀,立时屏住了呼吸。
原来她出神的这会儿,阮星澜已经处理好她的伤口,且靠的很近,近的四目相对,呼吸交融。
她能从阮星澜的眼底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像。
“嗯,伤口……包好了。”
她缓缓地舒了口气,飞快垂眸转身站起,去拉自己的衣袖。
阮星澜起身提了她的衣袖帮她穿上。
等阮江月将衣裳束好,阮星澜转到了她的面前,双手轻握住阮江月的肩膀,“年年,你已躲我三日了。”
阮江月低声嘀咕:“那你不也没和我说话吗?”
“谁说我没有?我与你打了招呼的,你不理我。”
阮星澜语气有些无奈。
那夜她面容羞恼,他不舍得离去,但也感觉出气氛有些过度灼热,所以这两日她避着他,他能理解。
可是三日也该够了吧?
他低头对上阮江月的眼睛:“我那夜不是在对你动手动脚,而是看到你背后的伤痕十分感慨……”
阮江月微愕。
她都忘了自己有伤痕!
当时他的指尖落在她的后背之上左右摩挲让她万分羞窘,所以这两日是真把他当“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