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灯灯没有回答他,替李青把完脉后,查看了他肩上的伤。
“扶住他。”
墨倾尘听话照做。
“箭上有毒,但是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她抬眸紧紧盯着男人,沉声解释,“他肩上的箭是斜插入肉,险险碰到心脏,虽然我已经给他喂了解药,但是毒引入肺腑,我……”
男人希冀的眼神看得她不忍心说出后话。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墨倾尘双手紧攥成拳,眸色深处的情绪紧迫复杂,嗓音沙哑,说完后喉结咽了咽,似乎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他是为了救我,他不要能死,你的医术能救他的。”
“李青与我而言,不是侍卫,他跟我一同长大,一起出生入死,早就不是侍卫……”
李青是父皇为他找的伴读,是自小陪着他长大的,习武读书,他们之间早就不只是主与仆,更像是兄弟,能安心交付后背的兄弟。
可是,他要怎么救人?怎么救李青……
他忽而像是想到什么,神色一凌,急声道:“神医,找到神医一定可以救他,来人……”
真是心乱了,檀灯灯喊住他,打破他的希望,“等你把人找来,他都死了,他等不了神医。”
况且,神医也没有把握能够把一个一脚踏进阎王殿的人拉回来。
“那怎么办?”墨倾尘神色难看,咬紧牙关低吼道:“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他死在我面前吧!”
“你冷静一点。”
“本王冷静不了。”
檀灯灯不忍他陷入自责,她蹲下身,红唇抿了抿,声音艰涩道:“我会救他,尽我的全力。”
李青与她而言,也不再是王府侍卫那般简单。不断的相处时间,已经让她将他当成陪朋友,她自然也不想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去。
她的声音越发坚定,“我会救他!”
墨倾尘看着她坚定眼眸,心中升起一阵希望,他反手握住檀灯灯,黑眸一瞬不瞬锁定她,“我信你。”
只要是檀灯灯说的,他就相信。
既然决定一试,檀灯灯就不废话,直接吩咐厌离,“厌离,看一下衙门有没有封闭房间,打扫一下给我腾出来。”
“好。”厌离片刻不敢耽误,喊了人小跑着去衙门内部查看。
“你尽量把人放平,他太痛可能会挣扎,你要控制住不能让他乱动,血液加速流动会导致毒素入体。”
墨倾尘按照檀灯灯所言,将人放到地上,同时不忘询问道:“你打算怎么救他?”
檀灯灯早在心中拟定手术计划,她沉默须臾后,决定和墨倾尘实话实说,“他的情况太复杂,也不适合颠簸,所以我打算就在衙门找一间屋子,为他治疗。”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她抿紧唇瓣,眸子一眨不眨,用他能听懂的话解释,“我要给他开膛破肚。”
墨倾尘眸色一沉,却并没有质疑她的话。
她接着道:“他的毒并不厉害,我就能解,只是毒素入了肺腑,逼迫心脏,加之之前旧伤未愈,导致他伤势太过严重,我只能替他开膛,切掉他已经沾染毒素的脏器。”
墨倾尘虽然大胆不羁,却也对此医治方式感到惊骇。
开膛破肚能治病,闻所未闻。
尽管方法说出来骇人,但若是檀灯灯提出来的,他便觉得有几分可信度。檀灯灯在他这里,一直是特立独行的,她的医治方式一向是铤而走险,却又次次正中下怀。
他垂下眼,看着怀中李青青黑的脸色,沉声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三分。”
檀灯灯不敢说谎,她说的就是实话。
墨倾尘一惊,惊诧抬头,眸色深处黑色渐浓。
“我不想骗你,就只有三分把握。”檀灯灯红唇无奈扬起,眼睑低敛,“若是你觉得三分太少,不想用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