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感觉到身体内部流淌的暖流,但这股暖流驱赶不走身体中无处不在的死气。
他无力,却也坚决的拿开星河的手。
星河看着老书生衰弱的脸庞,终于痛哭出声:“爷爷……”
老书生露出一个含留恋的笑容:“我走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好?”
星河摇着头想说那就别走,留下来陪我。然而这句话哽在喉头,噎得他从嗓子一路痛到心头,最终说出口的,却是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爷爷放心,我在邑京找到了生父。”
说完将一脸冷漠的任天泽指给他看。
也许是临死之前,看的不清楚,老书生对面无表情的任天泽毫无意见,甚至微笑着对他进行临终托孤。
星河和老先生没发现任天泽脸上一瞬间划过的,代表着“果然如此”的无趣表情,老先生放下对世间最大的牵挂,意识渐渐散去的同时,也回忆起自己过去人生中最美好的那一段回忆。
最后的最后,老书生挂着满足的微笑,念叨着“真的还想在看一眼青山学院”,逝去了。
沉默的给老书生办了丧事,星河再次表示了不想去任家的意图。
“虽然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我确实不是你的儿子。”
星河虽然看得出这个忙的时候能十多天才有空闲到座师家中一趟,闲的时候也能抛下公务跟着一个小儿不远万里去往偏远乡下的任宰相,虽然看不出穿越者的迹象,但也绝不是一个圣人。
或者说,他冷漠的不像一个擅长做秀的政治家。
冷漠的不像,擅长寻找对手弱点的一击即中,却像的十足。
“青山书院是西凉最大书院,若非真才实学,便是权贵子弟,也不得入。”任天泽冷冷的勾起一个不达眼底的笑意,说:“而在大雍,若想学到真才实学,非世家不可。”
星河看得出任天泽也不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父子关系,所以对这个男人坚持把他往任家拽的行为难以理解。
但从始至终,星河都对此并不好奇。
最开始是知道,一旦去了任家,也许会,不,是一定会沾染上他意想不到的麻烦。后来则是因为爷爷的去世,使他再也无心关心其他。
但是这一切都抵不过男人刚刚说的这一句话。
老书生说,他想回青山书院看看。
星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