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是……不止一家人?”
“不,只有一家。”王东升摇了摇头,眼神挪开,看向自己脚底,“其实,就是你给我发的那个新闻,走的人,是我朋友。”
场面忽然冷了下来,林颂静的动作僵住了,半点不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周围老板叫卖、收钱、整理杂物的声音还在,这张桌子上却突兀地陷入寂静,仿佛被隔绝成第二个世界一般,有如死寂。
林颂静不知所措地放下油条,有些忙乱:“对不起,我不是……”
“哦不不不!不是因为你!”王东升连连摆手,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我就是……虽然都是昨天的事儿了,可到现在,哪怕是我给他办白事儿,可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就是那种,替他做点什么的感觉……你能明白吗?”
随着林颂静点了点头,王东升就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从十几年前二人第一次见面说起,直到前阵子,再到昨天,再到今天,关于陈维任的一点一滴,他都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好像这种时候,只要都说出来了,就能改变什么一样。
林颂静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王东升的困惑、苦难、纠结,听着他的倾诉,听着他的烦恼,直到他把心中的烦闷都倾倒完了,才轻声回应道:
“其实,你不用替他做什么的。”
“是吗?”王东升愣了一下,紧跟着双眼发直,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都不做,我会觉得,对不起他。”
“不会的,”林颂静抬起头,认真地说道:“他已经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了半生,虽然遭到意外,但也不是你的责任呀。”
“可是我总会想……”
“不要多想!”林颂静身体前探,一下子攥住了王东升的手,让他惊讶的同时回过了神,而后才继续说道:“你们是朋友,所以他也不想看到,你因为他而困扰、难过、不开心,对吧?所以,你只要用他喜欢的方式,送他最后一程就好了,对吗?”
那声音很温柔,情绪绵软,全是劝慰的话,可传进王东升的耳朵里,却如银针落地,清脆铿锵。
“他喜欢的方式……他喜欢的……”
清晨的街道旁,王东升口中不停重复着这句话,缓缓地站了起来。
如今距离出殡,已经不足二十四小时,而他已经想到了,自己应该且必须去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