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内正是朔日,月色几乎隐没在点点星光之后。
古老的城门嘎吱吱响了几声,士兵佩着刀剑,朝着布置好的位置潜行而去。
树林的边缘处,两名蛮族正靠着马腿,眯缝着眼睛闲聊。
“那些没种的胤狗,憋了这么些天,都不敢出城打一架。”年长的蛮族略带焦虑地望向北方,“我不在家,也不知道崽子们还够不够吃。”
“饿死也不怕,再生就是了。”年轻蛮族浑不在意地叼着草茎,“反正这次我要抢人回去。”
年长蛮族眯了眯眼:“也对,听说胤狗无论男女,都细皮嫩肉的。”
“上次阿达抢回来那个软乎乎的,折腾没几天就死了,还是不如咱们天命蛮。”年轻蛮族可惜地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
“这次定要……”
一支悄无声息的羽箭忽然划破夜空,穿透了他的喉咙,把他未说完的混账话变成了咕噜噜的溢血声。
敌袭!
年长的蛮族急忙摸起挂在胸前的哨子放到嘴边,鼓起两腮正要吹响,脸上忽地剧痛。
羽箭从他的左腮刺进,又从右腮穿出。
哨子没能吹响,摸到近处的士兵已经从背后掏出匕首,抹断了他的脖子。
顾铭轩收起长弓:“走。”
夜与昼的交界处,也是人最疲倦的时候。
顾铭轩等人趁夜出发,赶到了位置上。
四人一组的小队,操练了三天,早已对面前的武器都熟悉得了如指掌。
快速做好投放准备,各个小队伸长了脖子,等待着攻击的号令。
一声尖厉的响箭,所有人同时动了起来。
许小满定睛看向缸中。
那几十架色彩各异的塑料投石机同时发力,黄豆大小的石块像流星雨一样,重重砸进了蛮族的营地里。
羊皮帐篷像是纸糊的一样瞬间破碎,又被火箭点燃。
熟睡中的蛮族哀嚎着,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下一波流星雨,已经落了下来。
“快,上马!”稍微清醒的部族首领拿马鞭抽打着身边的人,让他们冷静下来迎敌。
可在外围迎接他们的,是一片弹弓丛林。
牙线大小的弹弓被牢牢插进土里,几个小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拉动皮筋。
“一二三,放!”
钢珠放进缸里,足有人头大小,带着风声呼啸飞出。
被钢珠砸下马背的蛮族,半截身子烂糊糊的,眼看不活了。
躲在仆从身后逃得一命,满脸刺青的萨满老头咬咬牙,策马朝着东北方向冲去。
身后居然没有追兵?
萨满一喜,狠狠地抽着马臀,速度再快了两分。
可就在他狂喜的时候,整个人突然飞了起来。
绊马索?
不,不是!
飞在空中,他看见马儿不知为何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下一秒,他便明白了为什么。
摔在地上的他并没有向前滚动,而是被牢牢粘在了地上。
捕鼠板有效,许小满开心地一挥拳头。
再看那萨满的四肢被纠结地粘住,酷似奥运标识的造型让她差点笑出了声。
战场几乎是一边倒,蛮族好像只会打顺风仗,根本没有组织起什么有效的反击。
黎明第一缕光线投射到大地上,顾铭轩已经带着人在打扫战场了。
“将军,找到了!”
顾铭轩坐在马背上,冷脸看着被粘住的萨满,抠出不远处的图腾棒扭头就走:“京观最上那个位置,留给他。”
没时间想东想西,神女让他取的东西,他得第一时间送回去才行。
没想到许小满不等他回城就露了面,放下一缸药粉和巨大的纱布:“外伤药。”
顾铭轩闻到熟悉的药味,脸莫名有点发热。
他连忙低下头,把图腾柱双手举